禍不單行 深邃的夜空因少了明亮的月色……(1 / 2)

盛世雅商 君尚 5805 字 10個月前

深邃的夜空因少了明亮的月色而愈顯悠遠而神秘,漆黑的海麵因蕩起洶湧的巨浪而愈感危險而心驚不已。

涴國的送親隊伍從子京返航已經有三天了。離京當天,遼王與平華公主親自送行,場麵壯觀且聲勢浩大。回程仍取海路,船隊除了滿載著子王回贈的珍寶和子國的特產,當然還少不了互示友好的政交信件。子國此番求親的目的就是與涴國結盟,和親後的互惠互利舉措,才是兩國共同追求的。

一直到今天白日,還都是順風順水,穩步行進。可傍晚時分刮起了狂風,掀起的海浪一浪高過一浪。船隊的各艘船之間都稍微拉開了距離,並收緊了風帆,避免發生碰撞。而海浪的衝擊造成了船身的劇烈搖晃,以至於船上不敢有太多的明火,以免火苗四濺引發火災。

單若海此刻正在甲板上忙碌,憑他應對海上風浪的經驗,此刻多多少少還是能幫上些忙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而秦蔚雅正躲在一號官船的船艙中,暗自消化船身晃動所引起的眩暈之感。昏暗的光線令她感到氣悶,胸中似乎是堵著什麼東西,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攪得人心煩意亂。本以為躺倒床上會舒服一點,哪知頭像是要炸開一樣,疼得更加厲害。於是她隻好坐到桌邊,單手撐頭閉目養神。

“夫人——”一聲膽怯的呼喚傳來,來人的腳步就停在了敞開的大門外。

秦蔚雅強撐著精神望去,是在廚房打下手的小夥計,捧著一碗什麼東西,戰戰兢兢地呆立在門口。真是的,自己又不是老虎,乾嗎那麼害怕?“阿旺?你不在廚房幫忙,怎麼到這裡來了?”

阿旺仍是站在門口,不敢邁進半步,顫聲道:“夫人,這是照牛大夫的方子煮的湯藥,說是對緩解暈船很有效,您趁熱喝了吧!”

“端過來吧!”緩解暈船?來的正是時候!

“是!”阿旺得到應許,才小心翼翼地捧著湯藥,交到秦蔚雅手上。

秦蔚雅端起碗,舌頭剛一沾到湯藥,就被那股苦熱逼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天啊,這簡直是謀殺!味覺靈敏的她自小就討厭喝草藥,那味道簡直可以毀掉她的舌頭!

秦蔚雅吐著舌頭,一把將藥碗推出去,然而……

“嘭——”的一聲,藥碗撞上了什麼東西,脫手飛了出去!秦蔚雅一驚,透過飛灑的藥汁,隻見到銀光一閃,下意識的伸手一隔。

痛、痛、痛……刺骨的疼痛從手臂傳來,憑那濕粘的感覺,秦蔚雅就知道自己是被刺中了。天啊,阿旺手上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剛才明明還是個唯唯諾諾的孩子,怎麼頃刻間眼中就充滿了殺意?

隻是這些念頭都是電石火光般地閃過,因為阿旺迅速刺出了第二刀!秦蔚雅仰身向後倒去,右腳同時踹向他的腹部,阿旺顯然沒料到她的反應如此敏捷,一心隻想著如何刺中她,所以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腳,踉蹌地倒退了幾步。

秦蔚雅一個後空翻,站定後又緊退了兩步,才喝道:“什麼人派你來的?”

阿旺卻沒有要答話的意思,一站穩身子就立即揮刀衝了上來。

該死,秦蔚雅握著正在淌血的手腕,要不是自己因為暈船而行動遲鈍,根本不會挨這一刀!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隻希望刺得不要太深,沒有傷及筋骨。至於眼前這個阿旺,哼,憑他這點本事,自己少用一隻手也能輕鬆解決!

見阿旺又揮刀攻了上來,秦蔚雅足尖一挑,將一張圓凳踢飛向他,正砸向他的臉上。秦蔚雅趁阿旺揮手去擋的空當,兩步上前踹上他膝蓋內側,這是在防身術的課上學到的,攻擊直立的膝蓋偏內側,即使力量不夠強也可輕易地使人受傷。

阿旺重心不穩倒向一旁,眼中閃過詫異之色,顯然是低估了秦蔚雅的實力。他翻身想要躍起,可膝蓋似乎受挫嚴重,剛離地的身子又跌坐了回去。

秦蔚雅想趁勢追擊,用未受傷的手掄起手邊僅剩的圓凳砸了過去。可阿旺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冷笑,伸手向腰間一撫,秦蔚雅心叫不妙,看來他是要用暗器了!但是攻勢已成,要退開閃避儼然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秦蔚雅以為自己必然要被暗器打中時,忽然寒光一現,從門口處閃進一個人,緊接著就聽到“叮呤、叮呤……”暗器落地的聲音。

阿旺大訝,還不及回頭,就被人從背後點住了穴道。

“雅兒,沒事吧?”好不容易風勢減緩,單若海便儘快脫身,隻因秦蔚雅回船艙時臉色不太好,想必是船身搖晃的太厲害,令她有些暈船了。哪知在走廊中就聽到打鬥聲,匆忙趕來,卻看到地上坐著的少年正要用暗器傷人,所以立即出手擋住了暗器。

“還好你回來的及時,不然就有事了!”秦蔚雅苦笑一聲,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

單若海還欲問什麼,忽然發現她的右腕的白袖已被染成了紅色,心中一揪,衝上前去捧住,就見血還在不住地往外淌,胸中的怒氣化為怒吼:“這是怎麼回事?”

天啊,他還有練獅子吼嗎?秦蔚雅用還算自由的左手掏了掏幾乎要被震聾的耳朵,厲聲道:“你鬼叫什麼?我的手已經很疼了,還想讓我的頭更疼嗎?”

單若海目光一凜,回身一腳飛向阿旺的下顎,隻聽“哢嚓”一聲,估計骨頭都斷了。若是阿旺沒有被點住穴道,大概已經鬼哭狼嚎起來了,可現在,他隻是安安靜靜地倒向後麵,疼得眼淚不住往外淌。

“喂,你把他的下巴打斷了,待會怎麼問話啊?”秦蔚雅當然明白他是要為自己報仇,可在弄清楚又是什麼人要行刺他們之前,還是應該善待俘虜的。

單若海冷聲道:“沒關係,可以再接回去的!”說著,仔細審視她的傷勢,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不安道:“不行,馬上去找牛大夫!”

“這個阿旺說是牛大夫讓他來給我送藥的!”如果牛大夫也是阿旺的同夥,現在過去無異於自投羅網。

“先去看看再說!”單若海卻已攬著她向外走去,鎖上了房門,以免阿旺逃出去。

不過,藥房中一個人都沒有,牛大夫也不知到哪裡去了。單若海也不在意,自行尋藥,不一會兒的功夫,找了一堆瓶瓶罐罐、草草葉葉,又找了幾條乾淨的紗布,開始塗藥。

“你知道用什麼藥?”雖然見他舂藥塗藥的手法甚是熟練,秦蔚雅的聲音還是有些疑惑。

單若海聽出了她的疑慮,微笑道:“當年跟著爺爺出門修行,去的都是些深山老林、人煙罕至的地方,受了傷隻能靠隨身帶的創傷藥和在山裡摘些草藥。所以為夫我對治刀傷的藥還算有些認識,雅兒你就放心吧!”

說話間,藥已備好,單若海先用一條熱毛巾將她手腕的血跡擦乾淨,才將舂好的草藥敷在傷處,再用塗好藥膏的紗布纏住傷口,包紮起來。

“抱歉,雅兒……都是因為我,才害你受傷!”單若海包紮的十分小心,輕抬著她的手臂以免觸及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