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行 秦蔚雅討厭夏天,討厭熱,這……(1 / 2)

盛世雅商 君尚 5882 字 10個月前

秦蔚雅討厭夏天,討厭熱,這一點不會因為她掉進另一個時空,或是結了婚、懷了孕而有任何不同。

相反,漸漸凸起的腹部隻會令她更加煩躁。若是在從前,她早就去泡冷水、啃冰塊了,可偏偏有孕在身,府中上下莫不對她“關懷”備至,決不讓她有機會落單,更彆說去做那些會影響胎兒的事情了。尚食房甚至還單獨為她訂製了食譜,一日三餐加點心宵夜,都有詳細的計劃,稍微生冷些的食物都決不能進到食譜中。

“雅兒,再喝些酸梅湯吧?”一個漂亮的瓷碗奉到麵前,散發出陣陣清甜的氣味。

秦蔚雅捧起碗喝了幾口,心中的噪意才稍稍減退。幸好尚食房的酸梅湯真是好喝得沒話說,明明是溫熱的,喝起來卻倍感清爽,明明該是酸的,入口卻有絲絲回甘。

“那是什麼?”放下酸梅湯,秦蔚雅才發現單若海的手中多了一個食盒。

“江心樓剛剛送過來的!”單若海打開食盒,將墊在點心下的白絹抽出後,把食盒推到秦蔚雅的麵前,笑道:“猜猜這次用的是什麼‘顯文法’?”

秦蔚雅端詳了片刻,猶豫道:“白山黑水?”

單若海拋給她一記讚許的眼光,笑道:“聰明!”

說著,便將白絹浸入盥洗盆的清水中,隨後滴下十幾滴墨汁,少頃,白絹被染成了黑絹,他才撈出來,鋪在一塊木板上晾乾。

正在此時,樓下的值守侍衛匆匆跑上來,“孫少爺、夫人,梁管事來了!”

“請他上來吧!”單若海說著,將黑絹連帶木板一並收進書櫃中,掩上了櫃門,隨即將手擦乾淨。

梁管事邁著沉穩的腳步上樓,手中捧著幾本書冊和幾卷竹簡。

“梁管事,請坐!”秦蔚雅起身相迎,含笑示座,“急著把您叫過來,主要是想問問幾個新人的‘表現’如何!”

“夫人請看。”梁管事將書冊和竹簡遞上,解釋道,“這些是他們這幾天的工作,每個人的名字都備注在旁邊了。”

秦蔚雅將書冊和竹簡都攤開在桌麵上,看著看著,不禁揚起嘴角,道:“梁管事對這幾個人的印象如何?有沒有特彆值得留意的呢?”

“從表現來看,這幾個年輕人都十分努力上進,均是可造之才。尤其是這三個人,好好栽培一下的話,都能成為獨擋一麵的人才!隻可惜……”梁管事輕輕搖了搖頭,止住了話題。

“隻可惜什麼?”秦蔚雅深信梁管事已經觀察到了什麼,隻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不肯說出口而已。經過這段時間的共事,秦蔚雅多少對府中的幾位管事有些了解。除了陳總管之外,最善於察言觀色的莫過於霍管事和梁管事二人。兩人的洞察力在伯仲之間,不同之處在於,霍管事在看透彆人的心思後,習慣以言行令對方知曉,形成一種無形的壓力,使自身利於絕對的優勢地位。而梁管事在參透彆人的心意後,往往無動於衷,令對方放鬆警惕,然後出奇製勝。

“這三人都是夫人您安排進來的,不知是否另有用意?”梁管事不答反問。

秦蔚雅點頭道:“近來府中發生了不少事,雖然咱們府上守衛森嚴,但智者千慮,也必有一失。就像是之前慧掌院被刺客誤殺,至今仍未查明凶手是何人……常言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隻要是在府裡做事的人,都需要摸清底細才行,不管事誰安排或介紹進來的都一樣。您說是吧?”

“是,屬下明白!”梁管事會意點點頭,起身行至桌前,指著一卷竹簡道,“這個孩子做事任勞任怨,學習新東西上手很快,思維也很敏捷。唯一不足的就是有些孤傲,隻跟他看得上的人談得來,其餘看不上眼的人,連打聲招呼的禮貌都沒有。”

秦蔚雅點點頭,恃才傲物總比夜郎自大好。

見秦蔚雅不說話,梁管事繼續道:“這個新人倒是很善於跟人打交道,才來不到半個月,府中幾乎沒有他不認識的人。做起事來也很利落,不會拖泥帶水,非常有成效。隻是之前被上麵的掌事冤枉卻毫不辯解,直接背了黑鍋。如果不是性格懦弱,就必定是另有所圖。”

一個四處逢源的人會是性格懦弱嗎?如果是想要上位而耍些無傷大雅的手段,倒是無可厚非,否則就不能姑息了。秦蔚雅又推出一本書冊,道:“依梁管事看,這個人又怎麼樣呢?”

梁管事的聲音依舊平靜,卻間雜了一絲遲疑。“這個孩子做事很周詳,以新人來說,進步的速度是最快的。待人也很有禮貌,沒什麼可挑剔的。但……”

“梁管事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屬下總覺得她做事雖然周詳,卻未儘全力,待人雖然有禮,卻非出於誠心。當然,也可能是本身性格所致,所以不能說是有什麼不妥……”

“可您還是覺得她有問題,對吧?”以梁管事的性格,會說出懷疑的話,就表示他心中已經如此認定了。

“是,但暫時沒有證據。”梁管事坦然道。

單若海一直在旁沉思,聽到這裡,突然笑道:“要是將他們三個人安排到一起做事,一定很有意思吧?”

“這……”梁管事偷偷抬眼打量秦蔚雅的神色,不敢回話。成國公親自宣布府中一切事務由孫少夫人處理,而看這些日子來的發展趨勢,整個單家遲早都要交到孫少夫人手中。所以就算是孫少爺發了話,也還是要看孫少夫人的意思才行,反正孫少爺自己也是都聽夫人的。

“就這麼辦吧!”秦蔚雅明白梁管事的憂慮,也不讓他為難,“梁管事您看什麼地方合適,就把他們都安排過去,最好是能讓他們能夠儘快‘表現’一下。”

“是,屬下明白,會儘快安排。”

“那您去忙吧,我們就不耽誤了。”秦蔚雅說著,起身相送。

待樓下沒有了聲響,單若海打開櫃門,將方才的黑絹擺在秦蔚雅的麵前。黑絹已凸顯出白色的字跡,隻因為墨汁未能將字跡的部分染黑。

“你這個長孫少爺說的話,沒人放在眼裡,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在意?”秦蔚雅不急著看黑絹上寫了什麼,反倒討論起梁管事剛剛的態度。

單若海立即擺出一副怨婦的臉孔,哭喪道:“在意又怎麼樣?我這樣的敗家子,要不是娶了一位賢良淑德、持家有道的娘子,根本不會有人留意到我的存在!唉,隻能怪自己命不好啊!”

秦蔚雅冷笑一聲,道:“你不要得了便宜賣乖!還好意思說自己命不好?裝出一副愚昧無知的樣子,躲到一邊涼快去,卻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也不想想就算我僥幸躲過那麼多次刺殺,也會被這麼多事累到吐血的!我都還沒叫委屈,你到先埋怨起來了,真是沒有天理!不行,這次的事結束之後,我說什麼也要歇上幾個月,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不管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雅兒你消消火。”單若海轉眼換成一張討好的笑臉,輕撫上她的小腹,“生氣對身子不好,還會讓龍兒看笑話的。”

“哼——”原本想找人吵吵架,鬥鬥嘴,發發脾氣,眼見吵不起來,秦蔚雅也隻得作罷,將精力轉回黑絹的字跡之上。

隻一會兒功夫,兩人便看完了黑絹上的內容,單若海為求謹慎,還是將黑絹燒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