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鑒心(一) 這幾日的教學下來……(1 / 2)

這幾日的教學下來,她總覺得他什麼都看了聽了,可又什麼都入不了他心。對於她的話,也是向來是沒有異議,仔細聽著,她說什麼是什麼。她從來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問起他怎麼理解書上的東西,也隻是一笑了之,或是說師姐再講一遍吧。

付灼懷笑的多了,她覺得有點分不清是真心還是表麵。裴邑很清楚,他這是屈服,屈服於現在一時的情況。她是師姐,說什麼他聽著就是,隻要沒有威脅到他切身的利益,隨她去又有什麼。

裴邑很想知道到底是為什麼才會讓付灼懷變成這個樣子。

數日後,南平王騎著高頭大馬,慢慢悠悠地進了城。馬後跟著一輛馬車,車裡坐著的正是慕德公主。

裴邑和寧為樓坐在茶樓上,盯著下麵的情況。慕德公主悄悄掀開了簾子的一角望出來,她甫一抬頭,三人的目光的目光便撞上了。

寧為樓說:“公主看見我們了。”

柳長春騎著馬走在馬車前麵,他是公主的護衛,一直警惕著四周,當他們二人一打開窗戶事他就注意到了。

對上這兩人他不意外,柳長春心裡已經有了準備,隻是現在看來,他們好像在意的是公主。柳長春不由皺眉,付灼懷這是什麼都告訴他師姐了嗎?

“柳長春也看見我們了。”寧為樓又說。

“嗯。”裴邑應道。公主容貌昳麗,一眼驚鴻。裴邑心裡不免有些感慨,她完全不能將此刻街上熱鬨非凡的歡迎景象和公主日後在宮中鬱鬱而終的冷清聯係在一起,落差太大了。

他們沒有躲,隻是那樣看著馬車裡的人。公主眼神淡淡的,盯著看了片刻又放下了簾子。

人也見了,情況也看了。

“我們快些回去。”寧為樓開始起身往下走。他們本就是來看一眼,如今見了心裡也算有點底。

付灼懷作為恒昌王世子,要隨著父親一起迎接南平王,寧為樓被他安排成身邊的侍衛跟著,裴邑則成了飛凝郡主的侍女。

南平王扶著慕德公主下了馬車進了恒昌王府。他大笑著,闊步走向恒昌王。“你我兄弟一彆多年,總算是再見麵了。”異性王少見,本朝卻有兩個。他們立下汗馬功勞,被先皇先後封了王,駐守遠離京城的領地。

恒昌王摸了把胡須,而後笑出聲應和南平王。“一彆幾年,你也成家了,我的孩兒也到了能承我位置的時候了。”

付灼懷上前一步行禮:“周獲見過王叔王嬸。”

南平王的目光落在恒昌王身邊的付灼懷上,隨聲讚許道:“世侄性格果毅沉穩,後繼有人啊。”

慕德公主始終站在後麵,一聲不吭。她目光掃過麵前的人群,眼珠動了動,而後低下了頭。

裴邑跟在飛凝的身後充當侍女,她快速看了眼公主又立刻低下了頭,飛凝見她這樣,退了半步低聲說道:“慕德公主當年可不是自願嫁給南平王的。”

裴邑碰了碰飛凝的手,示意她繼續說。可飛凝得意地暗笑,轉了頭不再理會她。

“王嬸可是累了?”飛凝見慕德公主情緒不佳。恒昌王停止了和南平王的交談,吩咐飛凝道:“飛凝,帶公主去後院歇一歇,好好照顧公主。”

“是,父王。”

飛凝攙著公主出了廳堂,一直走出了很遠,她才笑嘻嘻道:“王嬸是不是也不喜歡坐在他們中間聽那些無聊的話。”

慕德公主微微愣住了,她還是點頭,無奈地說:“他們那些話我哪裡聽的懂,聽的我頭痛。”

“可惜哥哥運氣就不好,不能和我們一起出來,他隻能坐在裡麵聽了。”飛凝又得意地說。

慕德公主一時沒有再接話,她想飛凝郡主年紀小,天真爛漫,大抵是不知道南平王和恒昌王在說些什麼,要做什麼,她隻是想著自己逃出廳堂了而哥哥沒有。

“你和世子是同胞兄妹,本為一體的,他沒出來,你自然也沒出來。”正如她和南平王一般。

“什麼?”

“沒什麼,我想一個人在園子裡走走,郡主請便吧。”慕德公主鬆開飛凝郡主的手說道。

飛凝搖頭,“我父王讓我照顧好你。”她又轉而看向花園,“聽說南平王府的園子占地寬廣,裡麵栽滿了奇花異草,是真的嗎?”

慕德公主笑笑,“是真的。我愛花,王爺便搜集了很多名貴品種栽下讓我觀賞。”

“真好,王叔王嬸伉儷情深。”

“女兒家,說這些做什麼。”慕德公主拍拍飛凝,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飛凝卻有些不以為意,“這有什麼,事實而已。”

公主興致不高,午膳也沒有出現,隻是點了飛凝陪她走走。南平王和恒昌王仍然在酒席間推杯換盞,付灼懷覺得頭疼,但也不好走開,隻能跟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