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無事,直至宮中再次來使。
不再是太皇太後玩笑般的懿旨,而是皇帝書信。
暫管軍務的將領接了折子,翻看後,看向我,短短幾字,讓我神智混亂,難以回神:“喬參將,聖上召你回京。”
一時間,那些困於深宮中的種種心結再度複蘇,纏纏繞繞,一口鬱氣難以吐出。
我以為再不用回到那般糾葛中去!
軍中勢氣未複,竟召我回京都雲陽?
我獨坐於帳中,摸著蘭亭劍,不知未來何去何從。
刺心今日竟沒有爬到軍帳頂處,而是躺在塌上,眯著眼睛看著我,難道它也瞧出了我心中的忐忑?
我撫摸著它的柔軟毛發,道:“你受銀鐲禁錮,固然可憐,可我又何嘗得過自由?本以為可以在此大展雄心,然而不可求的終究不可求,該來的總會來。”
刺心從我手下跑開了,竄到了我的膝上,挪動了幾番,找到個舒服的位置,蜷縮起來,閉上眼睛。
“你想變回原來的樣子嗎?”我輕聲問。
刺心的耳朵動了動,卻沒有睜開眼睛。
“你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吧?”我深深歎息。
你我都不得自由,這是誰的安排?
我看著刺心,繼續問道:“你想離開這裡嗎?”
刺心睜了一下眼睛,又閉上了。
嗬,這又哪是它能決定的,我竟然問它!
而這又何嘗是我能決定的?
待夕陽西下,元梁踏進了帳中。他連連歎氣,憤然道:“參將神勇,我還道聖上會讓參將留於豔陽關,整頓軍隊!如今有智有勇者皆離,參將又被召回去,這豔陽關如何守得住!”
確實,豔陽關本就是蕭任清一手把持,如今蕭任清化妖離去,後繼無人,軍心渙散,該如何是好?
我拍著元梁的肩:“元梁,所幸流寇已滅,寇首不在,豔陽關近來不受威脅。一切終究會風平浪靜。”
“可參將回京,卻不知要麵對什麼!”元梁叫道,眼眶竟然微紅。
我摸著刺心的毛,道:“這便不是你我可想的了。”
“參將……”元梁的話被刺心打斷了。
刺心不知為何,突然往外跑了出去,我跟著瞧了一眼,卻發現是小魏子正走了過來,刺心最害怕小魏子的熱情,不久前,小魏子拿了些胡蘿卜,想要喂刺心,還振振有詞地說:“它和火驊一個樣,應該也愛吃胡蘿卜吧?”真令人哭笑不得!
想到這裡,我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