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她感興趣?”朱譯終於撇了眼溫知喬,不清不淡地說。
季懷驚附在溫知喬耳邊說:“傻逼,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叫朱什麼的有點帥?”
溫知喬好奇抬頭,視線對上了朱譯的。
半秒後,朱譯沒有半點情緒地回複蔣陽:“好像也沒有吧?”
“好像?那就是有,隻是你自己不清楚咯。”蔣陽得意地理了理口罩說。
“……”朱譯很努力地控製著麵部表情。
“好了同學們,大家相互認識的時間到了,請各位安靜一下。”朱老師放下手機,刷新了一下表情,麵帶微笑地說。
“明天大家就要開始軍訓了,都來領一下軍服。”
季懷驚視線一瞥,果真看到了一排亂糟糟的軍綠服。
“不是吧,軍訓?”溫知喬終於舍得放下筆,略微驚訝地說。
“是啊,有些期待。”季懷驚故作矜持道。
溫知喬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無奈歎氣。
這讓一個皮膚很敏感的人怎麼活啊……曬兩個鐘頭皮膚就傷了。
*
軍官筆直地豎起腰板,表情精嚴,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
吃完午飯後,又是一頓暴曬。溫知喬忘記塗蘆薈膠,皮膚有一大塊都被燒紅了,一碰到傷口就疼到亂踢。
這次的任務是站著軍姿在太陽下暴曬兩個小時。
不知過了多久,溫知喬感覺到視線一片模糊。她突然想起,溫母告訴過她她是易中暑體質。
該死,沒帶藥。
“報告……教官我想去趟廁所。”溫知喬的聲音帶有一絲混濁道。
“不準去!”
“……”溫知喬覺得頭要炸了,她給季懷驚比了幾個手勢,可惜季懷驚在前排,看不見。
太陽越曬越猛,熾灼炙熱的紫外線狠狠地打在溫知喬頭上,她的身體開始越來越晃。
“報告!”隻聽一道鏗然的聲音衝蕩在教學樓旁的建築物裡,不斷響起回聲。
“說!”
“我前麵的女同學中暑了。”朱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上去特彆想扶她。
“那你去扶?”教官的聲音鏗鏘有力,所有同學都被嚇到不敢吭聲。
“是!”朱譯用儘力氣回答。
“……”教官被氣到跺腳,“你扶完給我做兩百個俯臥撐!”
隻見朱譯的動作很迅速,他沒碰過異性,手有些無所適從。
“你還能站起來嗎?”
“……”這是溫知喬在暈倒前最後聽見的一句話,她什麼也不記得了,就隱約地看見,有個男生背起她來到醫務室。
朱譯沒有多留,把溫知喬扔給校醫後回到軍訓處,乖乖領罰。
地板已經被熱辣辣的太陽燒了整整五個小時,朱譯將手掌覆在地板時,炙熱的溫度傳來掌心處,他不禁縮了下眉頭。
教官教著新軍姿時,朱譯還沒做完俯臥撐。一來是地板特彆燒,二來是因為他的腰昨晚剛扭傷。
“還有下次沒!?”教官扯了扯嗓門問。
“有。”朱譯緩緩爬起,波瀾不驚地回答教官。
在場的同學一個個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教官也沒見過這麼拽的學生,眼中的怒意怎麼也壓不下去,剛想說點什麼,朱譯就開始了他的一套說辭。
“您就是不對,她明明都要倒地了,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你——”
“俯臥撐我也做了,但我就想問,救人有什麼不對?”
“住口——!”
“我一個教官,給你們這些小兔崽子訓過那麼多次,這種情況的見多了,到最後不也沒事!”
“您是不知道,我在最後一秒扶住了她,我救了她。”
季懷驚被軍帽壓著,眼前一片黑漆漆的,看不見他們,但他們的對話聲都灌進了她的耳裡。
這哥們是真勇。雖然看不清朱譯的表情,但他肯定……很堅定吧。
教官步步緊逼,朱譯沒有任何表情,就站在原地等著他的製裁。
“五十個俯臥撐外加兩百個深蹲。”教官用冷颼颼的眼神盯著他,若是換作旁人,絕對會被嚇到冷汗直冒。但朱譯的表情雲淡風輕的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
“報告,我抗議!”那道脆亮的聲音亮起。
周圍的人都頭皮發麻地朝她投來視線,那個女生的眼裡像是藏了把刀,鋒利嚴酷。
“……”季懷驚的心徹底涼了,這姐妹也要去送死啊……
教官也愣住了,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一個女生,居然敢反抗?
樊淇忽略旁人的視線,走路自帶一陣風,輕飄飄地來到了教官跟前說:“那個女生是我朋友,她是易中暑體質,所以她的身體素質很差,再加上她沒有做好防曬措施,如果不及時讓她休息,情況可能會很不樂觀。”
教官也許是被她身上強大的氣場鎮住了,愣了幾秒,隨後頭疼地摸了摸額頭,招手讓朱譯回去。
不知道為什麼,朱譯下意識地抬眼朝醫務室看了幾眼,隨後收回視線。
一回到位置,蔣陽忍不住問:“你剛剛居然救了溫知喬,太不可思議了。”
朱譯抬了抬下巴,不置可否。
“你還說對她沒興趣。”蔣陽小聲嘀咕。
“確實沒有。”朱譯很誠實地回答道。
“那剛剛那個女生呢,是不是特彆感動,有沒有一種救世主的感覺?”蔣陽嘿嘿笑。
朱譯微微翹起的眼角緩緩展平,語氣冷冰冰地說“好像也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