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是不是欺負你了(1 / 2)

這話又扯哪兒去了?

眼見著一顆比水晶要剔透的泛光淚水凝聚而下,落在茶桌上。

戰虛明果斷選擇了閉嘴。

他向來心思深沉,精於算計,世間千難萬險的事恐怕隻要他肯,還沒有能困住他的地方。難以想象,如此聰明絕頂的人,卻獨獨在情之一事上,心跡雙清。

當然,若是遇上個本性簡單的姑娘,他耐下性子,或許能循序漸進的開竅。

可不曾想一上手接觸的,便是比世間千難萬險還要難解的姑娘。每當襲音對著戰虛明耍女兒家的小心機時,他都要捫心自問無數次,到底是自己有問題,還是她有問題。

因為,拚儘畢生所學,也找不到最合適能讓她正常一點的答案。

既然現在兩人一個問東,一個答西,戰虛明又憑對襲音僅有的了解,想等她情緒穩定後,換個日子再聊。

可惜這次,襲音並沒有從戰虛明惜字如金的沉默中,找到認同感,反誤會他看到自己騸/豬如悍婦般的一幕,心虛的認為他是在找借口表示嫌棄。

氣息不順的抿了抿淡粉櫻唇:“敢問夫君,你究竟愛慕什麼樣的娘子?”

若一般男子被心儀女子問到這種問題,等同於送命。

但對戰虛明而言,他完全沒有這種顧慮。

因為自打失憶遇上襲音後,他越來越知道,有些時刻、特彆是在這種必須認個態度的情況下,言簡意賅,打破臆想,字字誅心的回答她,才能真正解決問題,不會一錯再錯。

所以,在襲音聽來,辛辛苦苦,日夜顛倒的照顧他兩次,換來的結果是:“不作,心口如一的女子就好。”

“那夫君覺的我作嗎,心口如一嗎?”委屈的眼淚慢慢收回襲音眼眶,讓本不堪一擊的神光,悄聲無息的隱退回去。

這話問的。

難道沒有自知之明?

戰虛明飲掉杯中剩餘的茶水,唇角勾出一絲玩味。

這是襲音從未見過的神情。

“音姐姐不是問我能不能改口嗎。若我一直不改口,你打算怎麼辦?”

玄妙了。

按常理,若襲音真是戰虛明心中所喜愛的輪廓,裡應早就迫不及待的改口。

可他偏偏不改口或者壓根兒沒有改口的打算,那答案無需深想了。

然,襲音向來喜歡劍走偏鋒,不會放任丁點的機會溜走,因此,她不僅沒難過,反倒破涕而笑了。

“多虧夫君提醒,你我雖忘記曾經的情事,卻好在都活了下來。既然夫君想要個名分,不如咱們借機把親事給補辦上,滋時改口也順理成章,怎樣?”

不怎樣!

綿軟有力的嗓音,差點沒讓茶水嗆死戰虛明,頗為無奈的深歎了口氣:“音姐姐做決定,還是那麼急切草率!”

“生米煮成熟飯,難道夫君又想拋妻?”

之前戰虛明因失憶、受傷及各種現實的打擊,沒有多與她又口舌之辯。

固而今日的話已經到這兒,那不如把本就匪夷所思,又可笑的誤會給徹徹底底的屢清楚,也算是解決了讓自己頭疼的麻煩。

屋裡的燈光昏暗,戰虛明認真打量麵前明明很會撒嬌服軟,其實骨子裡比凍在雪山上頑石還要硬三分的性子。

眸光幽深,一眼望不到底。

“所以,音姐姐還是打算用洞房花燭,來證明你我是不是真夫妻嗎。可若不是,你打算毀了自己?”

“倘若不是,就證明不了你我二人感情,曾經情比金堅了嗎?”

“自山崖一起跌落就是情人,那你為何不認為我們是玉石俱焚的敵人呢?”

“所以,夫君早就膩了我們這份感情。拐彎抹角說那麼多廢話,就是為了殺我找個好借口?”

戰虛明壓根沒往魚死網破那方麵想,為了讓襲音清醒一點:“那日在山下,你失憶後醒來見到我的第一眼,確定是有愛慕的真情實感,而不是見色起意?”

話趕話,被戳到心窩子的襲音猛地噤了聲,本就委屈的臉上愈加難看,剛收起的淚珠,瞬間如暴風雨般沒有任何征兆,稀裡嘩啦落在桌子上,帶著萬分的不解抖著聲質問:“那敢問夫君,你願意找個醜陋的娘子嗎?”

沒等戰虛明開口。

襲音又指著自己的臉再次質問:“難道夫君沒對我見色起意嗎?”

戰虛明終於蹙起了淩亂的眉宇:“我做了什麼讓你誤會至深?”

“火刑救我,又與我一起消除村民的誤會。若其中沒有一絲男女之情,也不逃走,那你留在這裡的理由還有什麼?”

這就是他想跟襲音掰扯明白的事情,可時機不合適。

眼見著襲音即將哭到泣不成聲,戰虛明隻能暫時把話放軟一點的說道:“音姐姐,話已至此,你我之間誤會也不是一兩句也能說得清。不如各自後退一步,也彆把對方逼的太緊,先做個朋友怎樣?”說完後,從袖中拿出塊布帕,想遞給襲音擦淚。

襲音沒接,任由淚水花了臉:“所以,夫君不想與我做夫妻,而是做兄弟?”

“朋友也可,兄弟也可,隨音姐姐意願。”

“就是不能做夫妻?”

“對。”

戰虛明斂下了眼皮,但襲音能看得出其中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涼薄。

哼哼,脆極的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