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真相(1 / 2)

直視恐怖的答案。

襲音對戰虛明而言,是一種日久的精神侵蝕,即便潛意識非常排斥,也會努力告訴自己全身上下每處有知覺的地方,不要因她情不知所起的甜言蜜語動搖,不要被她的主動投懷送抱喪失分寸,更不要讓她各種苦肉計在自己這裡得逞。

然,事實是。

從兩人自崖低同時失憶的那刻起,早已注定他們需要死死捆綁。

除非恢複記憶,看清現實,否則,兩人待在一起的時間越長,被稱為宿命的東西,越會傾儘所能,來實現它原本注定的事情。

戰虛明承認,襲音的行事作風,很合他的口味。

他飛轉崎嶇的思緒,極度挑剔的講究。她是唯一一個,沒有丁點懈怠,寸步不離的跟上,且還能出其不意的先一步替他周全解難之人。

與此同時,她的性情與模樣自然也是不錯的。

雖然潛意識中,他更注重心靈的契合,而非樣貌。

能遇上與自己並肩而立,又能合拍的姑娘,他知道且相信,很難。

可因一個未知不確定的坎兒,寧肯一邊糾結,一邊清醒相負對方感情,也要孑然一身。

如此反複,他真的很累。

時至今日,身心俱疲。

但既然,除了根本無法時時刻刻,保持及拒絕心理或身體上的距離,更不會因恢複記憶後,兩人哪怕是敵對關係,自己能對她拔劍相向,隻要相互間沒有世仇,那嘗試著向她走一步又如何?

麵對還在等自己答案的襲音,戰虛明需要急著去做個決定。

“你且好好休息,彆亂動,我去趟溫城主那裡,看看溫公子為何還不回來。”

等來等去,襲音沒想到戰虛明深思熟慮後,竟選擇了逃避。

兩人經曆了這麼多糾葛生死,每每麵對她的示愛,他的第一反應永遠是各種理由的搪塞。

無比失落的鬆開他手,將臉埋入自己臂彎中,控製即將奔騰的情緒,咽下即將升起的哽咽,聲色語態與往日無二:“好,早去早回。”

第一次,想給襲音個確切交代的戰虛明,不自覺的焦灼讓他沒注意她微妙變化。

待戰虛明出門後,幾滴淚濕了枕頭,襲音說不清自己有多難過,說不清多少根刺在心臟上紮,這是一種沉重的壓抑,極其可怕,耳邊不斷有七嘴八舌的聲音告訴她,要理智,要仔細認真辨彆兩人的關係究竟是不是自己認為的那樣。

可又有另一個聲音,大力的將她往深淵中拉,用他絕世風華,他芝蘭玉樹,他清貴高傲,他博學多識,他純一不雜,他凜然正氣,他寡言內斂,但凡能修飾他美好的詞語,來誘//惑她,質問她,這不就是你心目中夫君的樣子?

於是,她淪陷了,她願意為這份得來不易,天賜般的美好,而義無反顧的跳進去。

她太需要了這個男人了,或許是因為心臟孤獨空虛太久。

她需要一個能依靠,能純粹的愛她,能永世不棄不離待在自己身邊的人,與這個人組成一個完美無缺的家。

所以,在睜眼看到戰虛明的那一刻,她發現眼前人能瞬間將自己的心臟填滿。

真是神奇又可笑。

其實,襲音琢磨過戰虛明一而再,再而三的顧慮。

可那一切都僅僅是毫無根據的猜想。

若兩人一直不恢複記憶,難道就因為兩人或許是敵對關係,蹉跎到老嗎?

與戰虛明做事總先瞻前顧後,千思萬慮不同。

襲音認為,兩人乾脆利落的能過一天就過一天,珍惜眼下,不好嗎?

想著想著,覺的事情已經逼到這份上了,戰虛明也並非對自己無動於衷,麵對麵徹底把話說清楚,總比繞來繞去,掏心撓肺,獨自難受的強。

往後,自己傷心,他也彆想輕鬆。

下了決定,急性子的她沉不住氣了,掙紮著,強忍非人的劇痛從床上爬了起來。

縱使七尺大漢見了襲音傷成這副模樣,還能起身走路,都應驚掉下巴,要知道,除了背後的刀傷,體內的五臟六腑重創,也絕是不容許她做任何肢體動作,更何況是行走。

可見,襲音硬起來,相當可怕。

守門的下人,先是被襲音嚇了一跳後,知道她要去哪裡後,拗不過,便小心翼翼扶她去了。

溫城主的正廳。

溫城主,名為溫酎,年紀與宋雍差不多,已過而立之年。

人如其名,若不是提前見識過不由分說殘忍的手段,與溫玉一樣,溫文爾雅,憐憫眾生的表象還真能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