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圖謀,倒是真有。”
戰虛明情緒不變,嘴角泛著一縷讓人摸不透的笑,似有故意引起襲音注意之疑。
襲音豈會聽不出來,拿針的手一停:“可是需要拿什麼東西交換?”
“東西就算了,一句話而已。”
她本不屑於跟眼前三心二意的狗男人談條件,但自己一句話能換他的真實目的,倒也值得聽一下,省得趕不走,還故弄玄虛,念叨不休。
“什麼話?”
就知道她會好奇:“準確來說,其實是個稱呼。”
襲音從匱乏的識海中,選取能用的記憶結合,沒深想的下意識對戰虛明脫口而出:“夫君?”
帶著未完全恢複身體的氣虛細軟,和著久違的嬌媚,讓戰虛明眸光一亮,冷肅的情緒終於舒展開來。
頃刻,襲音察覺又被繞進坑裡。
一股火噌的冒出,懷中白袍散落在地:“戰公子,成親第一天,浪錯地方了吧!”
似是沒料到她對這個稱呼反應太過強烈,戰虛明眼瞼忽顫了下,垂下眸,回來掩飾短暫的失落。
“兩年來發生所有的事,我與虞城主的過往,現在就可以說給你聽……。”
剛被戲耍過,對他全無好耐性的襲音就此打住:“大可不必,昨日你我已說的夠明白,過去就是過去,勿要再提。”
“若我說,跟虞城主成親,全是因為你呢?”
“難道戰公子還指望我聽了心軟回頭,二女共侍一夫嗎?”
戰虛明一時無法辯駁,沉默下去。
就算因為她,戰虛明有什麼彆無選擇的苦衷。
可襲音根本不想去在意,即便這樣做很沒良心。
最最最重要的是每每看見眼前人,她便渾身狂躁不已,恨不得他立刻滾離自己的視線。
從昨晚到現下,戰虛明也看出了襲音對自己的變化,態度可謂是翻天覆地。
見這個話題若是再硬扯下去,必定又會鬨成昨晚那樣。
自然的避重就輕的軟下語氣:“音娘子,包子跟湯真的快要涼了,你吃完再去修補衣服也不遲。”
說真的,襲音躺了兩年,吃了兩年流食,醒來怎會不垂涎這些香噴噴的食物,懷念到嘴的咀嚼感。
但能暫時滿足她的偏偏是眼前人。
怒氣更甚的指著戰虛明:“帶上你的東西趕緊滾。”
幾時受過這種憋屈氣的戰虛明,也是沒忍住,不再多停留的開門而出。
緊跟著,就是背後一痛,劈裡啪啦散落一地的吃食。
“彆再讓我看見你!”襲音豪氣的扔完食盒,將門反鎖。
站在院子中,見到戰虛明喪氣模樣的溫玉,覺得襲音威武勇猛。
要知道,向來自命清高的戰虛明能把頭低到主動示弱的份上,已經很讓人駭然了。
如今還被背後拋物驅趕,架勢,簡直像在送瘟神。
不過,襲音的所作所為,當日晌午,就付出了代價。
溫玉拿著清粥與饅頭,欲言又止:“音姑娘,後廚除了海鮮,隻有這些。”
不用說也知道是誰乾的。
她清楚記得自己沉睡時,肉菜做成的流食很豐富。
兩碗清粥,兩個滿頭。
她與溫玉,一日三頓,吃了整整十日。
兩人結伴,特彆是大病初愈的襲音,齊齊的肉眼看見消瘦下去。
這麼多天,戰虛明對襲音不聞不問,也沒再來叨擾,溫玉豈會看不出他有意為之的端倪。
雖然他嘗試過在皇城中尋點像樣的葷腥,給襲音弄可口的飯菜。
但凡他能想到的,戰虛明早一步思慮到了之前。
平日隨處可見的食材,全都變成了魚蝦海螺。
彆無他法,打算去皇城門之外采買,不料守衛比往常緊嚴,出門要戰虛明手諭,進門都要搜身。
不過是采購點吃食,弄得如臨大敵。
期間,溫玉幾次想找戰虛明,都被打算硬杠的襲音勸阻。
然則,他實在看不下去。
“戰兄,音姑娘恢複記憶需要時間,如此激她,恐怕於她對你的印象不利!”
戰虛明低頭看著其他城的近況,沒有作聲。
“我知戰兄其實很在意音姑娘,可她近日吃的毫無營養,乏味寡淡,消瘦可見,怕是身體快要支撐不住啊!”
戰虛明看起來毫不在意道:“赤水城祖祖輩輩不都是那麼活過來的,也沒見他們哪個英年早逝,反而各個有長命百歲之相。”
“那戰兄到底想做什麼,可否說出來,我心中有數的配合一下怎樣?不然總乾著急,也浪費時間,是不是?”
溫玉旁敲側擊的好心商量。
卻好似給戰虛明提了個醒。
將手中的一摞信件折磨人似的慢慢折疊。
“溫玉。”
甚少被戰虛明叫全名的溫玉,四肢一僵。
“你是不是喜歡襲音?”
麵上一派雲淡風輕,語氣帶著明晃晃的不善。
被問住的溫玉,遲疑了下。
就這短暫的遲疑,讓戰虛明了然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