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的打算。”
想不到一釗被戳穿心事的溫玉惶恐道:“什麼打算?”
“自然是如何悄無聲息的把襲音據為己有。”
被驚嚇到的溫玉簡直不敢相信:“難道在戰兄眼中,我就是個奪他人所愛,厚顏無恥之徒嗎?”
錚錚有聲。
戰虛明起了身,臉色看起來輕鬆許多,走到溫玉跟前:“玩笑而已,怎生氣了?”
明顯的大起大落。
讓溫玉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
盯著戰虛明如萬丈深淵的黑眸,實在看不透的唸唸:“你變了。”
變得會玩弄人心。
“音娘子都變了,不允許我變嗎?”
“難道你恢複了記憶?想起從前?”溫玉詫異。
麵對迫切。
戰虛明很遺憾的搖頭:“並未。”然後攥起拳頭,又忽的鬆開,說的虛無縹緲:“就是點感覺而已。”
沒等溫玉再細問。
“幾日相處,你確定她是真的又忘記過去了?”
溫玉與戰虛明想到了一處,其實他也在端量襲音是否賭氣而為。
“我記得,音姑娘很會做飯,之前我們三人初到隱靈村,食材隻有藥草,野果,她都能樂觀的變著花樣做,日日不重複還能果腹。按理說戰兄在吃食上約束她,她不應當坐以待斃。”
襲音好像比以前更沉得住氣了!
或者說,這才是她的本性。
聽之任之,安於現狀,她到底想乾什麼?
記得兩年前的襲音,流雲穀的江綿綿僅僅是對戰虛明示好,稍微過了點男女之防的界限,就被她重創到如今還在七絕山調治。
所以,以她容易走極端的烈性情,得知戰虛明在她沉睡不醒,養傷期間另娶他人,熟悉的人都會相信,成親之日,應該就是虞城主的忌日。
戰虛明想起什麼:“當年她跳崖之時的心神很不穩定,會不會是徹底想通也放下了。”
誰也不知她在沉睡時,對外界到底感知了多少,自成了一套理論,又說服了自己多久,所以才能在清醒後,成了這番非要與他敵對模樣。
“以音姑娘從不吃虧的性情,她即便想通,也不會讓他人過的痛快。如今這番看起來與世無爭的模樣,應是真的忘記了。”
“那可有儘快想起來的法子?”
“有啊,你倆再去結伴跳一次崖!”
想想就來氣,他還真是佩服向來理智持重的戰虛明,真能相信異想天開的玩命刺激恢複記憶法。
暫時商量不出解決法子的戰虛明,也沒什麼心情了:“若想吃什麼,讓她親自來說。” 丟下這句話後,不搭理溫玉,重新回去看信,處理其他皇城村落的事情去了。
兩邊都是硬骨頭。
夾在中間,不好在戰虛明跟前多為襲音說話,避免橫生不必要誤會的溫玉好累。
瞧著,襲音吃饅頭和清粥跟上墳一樣的心情。
他有了個辦法。
深更半夜。
戰虛明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起。
是皇城看門的守衛。
“戰公子,有名女子躲在糞桶裡想要出皇城大門。”
不用說,戰虛明也能知道是誰。
嗬!
寧肯惡心自己,都不願意來找他嗎?
“人呢?”
“已被擒住,等您發話降罪。”
戰虛明素來講究,潔癖更甚。
“洗乾淨,送過來!”
守衛成過親,又被戰虛明花金銀特意照顧過的,猛地一下子想到了彆出去。
表示男人都懂的應下,趕緊去張羅了。
戰虛明剛剛與城主大婚,可萬萬不能讓城主知道。
溫玉在與襲音用晚膳時,一些慌錯的小動作,被她注意到。
所以,當他鑽進當晚要運出皇城的糞桶,她動容怎麼也勸不住他時,不得不鑽進了另一個糞桶,算是給他打掩護。
皇城門的守衛,因提前得到過戰虛明的命令,森嚴到連糞桶都要用棍子檢查。
防止溫玉被發現,襲音忙頂了頂桶中的蓋。
守衛之人,一見是畫像中姑娘,算是完成任務,對另外幾個糞桶不再提防,便放行了。
原以為,被發現,頂多訓斥幾句,回溫玉的殿中就行了。
不曾想,襲音像被牲畜般扔進熱水,搓洗一番之後,五花大綁,連衣服都沒穿,棉被一裹,送進了她再熟悉不過,曾躺了兩年的房中。
遊龍般揮灑的雪鬆香裡,搖曳如柳的微弱燭光中。
一穿著單薄的黛藍裡衣的男子,兩指捏杯,抿著茶站在窗邊。
領口隨性敞開,俊秀乾淨的容顏之下,下頜線條飽滿,脖頸肌理分明,這時刻流露讓人看一眼,就死心塌地的美,著實容易讓襲音晃了神。
努力的,她撇開了眼。
戰虛明盯著那雙犀利逼人的水眸,
“不過是為了口飯,音娘子怎就想到獻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