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虛明意外又覺得有趣站在床邊,十分有閒情逸致的欣賞,包裹比粽子還結實的襲音。
“少裝清高,這難道不是你的餿主意?”
磨牙聲,分外明顯。
“聽來,我在音娘子心中是愈發不堪了。”
“我沒工夫跟你閒聊,拿把刀跟一身衣服過來。”
被子中的她必須先將繩結割開。
如耳旁風,站在床邊的人反不緊不慢坐下來,上挑的鳳眸帶著一絲不善。
抑揚頓挫道:“若不呢?”
糟了,襲音差點忘了此人有戀屍癖。
扭動肢體,在床間掙紮後退。
“你想乾什麼?”
通過上次出手,她發現除了打不過戰虛明之外,還發現他能提前預知,並輕而易舉拆了自己招數。
既然硬拚比不過,第二次,她精明的選擇了智取。
在儘量保持冷靜,降低對方提防中,兩手嘗試能不能解開繩子。
其實,她並不知道,自己看似楚楚可憐,毫無退路的目光,此刻能當刀。
寸步不離的照顧襲音,關照過她的全身上下兩年有餘,縱使戰虛明品行再純情,看她的眼神也回不到從前了,更何況其中,摻雜了太多糾結心思。
帶著傷感的指尖輕輕落下。
襲音打個了哆嗦。
幸而僅僅是給她整理了下亂發。
不過,接下來的過程有些熟悉。
迷離令人悸動的目光自她額間一點點,開始向下打量。
包裹襲音的被子,是從下頜開始遮住的。
有那麼一瞬間,襲音錯覺,他的視線似乎能穿透棉被,精準的勾勒她曼妙身形。
見他神情越來越飄忽不定,還不搭腔。
戀屍癖要犯!
趕忙打破曖昧不清的氣氛:“戰公子,你不會打算強人所難吧?”
她暫時無法脫身,但又不想任他擺布,隻能儘量不硬碰硬的周旋。
若是曾經的襲音肯定知道,戰虛明絕對是個不會趁人之危的端方君子。
而眼下,他在她的印象中,特彆是通過今晚,已然凝聚成了衣//冠//禽//獸的“高大”形象。
戰虛明忖量媚而不妖,柔情綽綽,如瀑青絲散落枕間,將桃粉肌膚,精巧小臉襯得璨然生光。
她已然褪去了少女般的嬌憨天真,自帶一股攪動人心,烈焰如火的勾//魂//攝//魄//成熟氣息。
這樣的人,如到手的獵物,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甚容易讓男人蠢//蠢//欲///動。
奈何。
綿裡藏刀的水眸,倒影出他時的身影,是扭曲的,不帶任何虛假憎惡的。
十日中,軟硬不吃,穩心忍性,遇事戒驕戒躁。
倔強不妥協;
勢孤不慌張;
囂張不狂妄。
看來,這才是她最真實的性情,也是對他最真實的情感。
想起那些因她侵蝕的日子,不堪入耳的甜言蜜語,視之如命的鄭重許諾,旁若無人的喜愛期盼。
得虧他深思熟慮鬱結了那麼久,年複年捱下來,到頭來竟是個天大的笑話。
禁不住,戰虛明內心一股莫名的波動,翻江倒海。
“憋那麼多天,為溫玉落我手裡,值嗎?”
襲音一怔,意外戰虛明做了周密部署同時,還能揣度人心。
“溫公子是你故意放過的?”
“不然呢?你若出這皇城,斷不會選鑽糞桶的法子。”
“說的跟很了解我一樣。”
戰虛明慢斯條理道:“你一邊討厭我,一邊又想挑戰我的底線。一邊把我送的吃食扔出去,一邊又在斟酌你按我所願折磨自己,我會不會心軟,主動再次送上珍饈。音娘子,你很矛盾!”
是,的確被戰虛明猜中了。
襲音萬分排斥一靜下來就揣度戰虛明的那顆心。
硬下語氣:“少自作多情,你及不上溫公子的萬分之一。”
“就因為他為你鑽了糞桶,出城門買吃的?”
“自然要加上比你好看,比你溫柔,比你貼心,而且他還懂醫術,相比之下,你就是個狗仗人勢,倒插門什麼都不會做,依靠女人的渣男小白臉。”
其實,戰虛明很想好好與襲音談談,但她對他的態度全然翻天覆地,甚至連見都不願意見他。
先前無視他送吃食的好意,現下又侮辱他的為人。
既然軟硬招她都不接。
一時間,潔身自好的戰虛明突然覺得,今夜他若不做點什麼,真對不起她自以為是的臆想。
果然,過於清醒,過於尊重,過於退讓一個人並不是什麼好事。
清冽的唇,就這麼沒有任何征兆逼向她。
應激中,襲音大駭扭頭。
戰虛明從不打無準備之仗,早就準備好的左右手,將她的頭死死固定。
襲音豈是束手就擒,任人毀其清白。
牽扯清白,她就不得不想起被他上下其手,滿足怪癖的兩年。
越想越可恨。
幾乎是拚儘了全身力氣,被綁的雙腿齊齊踢向他要害。
戰虛明顯然跟烈性的她杠上了,一個翻身上//馬,好不容易的將人禁錮在其身//下。
男女之力終歸懸殊,襲音被繩子、被子束縛,又疊加了他的氣力,苦心竭力一番,便再也動彈不得了。
大汗淋漓中,惶恐的見戰虛明又要親過來。
這絕望的瞬間,反感抵觸情緒達到頂峰,眼睛一閉,就打算咬舌孤注一擲。
劇痛!
腥甜!
刹那,在襲音口中彌漫。
隻不過,痛的並非舌,血也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