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公子應該也知道我那些所謂的產業吧?”
原來她並非是個身無分文的人。
戰虛明拿盆的手緊了緊:“是。”
“那不勞煩戰公子了,明日還是讓溫玉陪我去吧。”
若無其事的語氣:“好。”
直到襲音漠然離開戰虛明的房間,隻字未問他到底被傷的如何。
這要是擱在以前,她定會誇張的噓寒問暖,心疼黏人上老半天。
溫玉自宮城之外采買東西,比襲音預想回來的要快。
兩人在殿外碰上。
見襲音換了身從未見過的衣裙,又是從戰虛明的方向過來,想起回來時,幾個守衛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什麼姑娘有罪受了,城主夫君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一本正經。
感覺戰虛明不會過於為難她的溫玉,越走越慌張起來。
剛要打招呼,嗅覺靈敏的溫玉仍聞到淡淡血腥氣。
稍緊張道:“你與戰兄是……?”打架了?
以他現在對襲音脾氣的了解,兩個人不可能好好說話。
襲音正有不解:“溫公子可知,我先前是否有流鼻血的病症?”
流鼻血?
溫玉想起來,先是把襲音當年一時糊塗,喝下菟絲果釀的酒說了說,然後道:“當時你昏迷不醒,湯藥根本喂不進去,等到能解的時候,它已經融合到你的血液之中了。雖無什麼性命之憂,但當你情緒波動格外大的時候,就容易流鼻血。”
襲音明白了,菟絲果酒拱火,如今流鼻血是瀉火。
可在十日前,明明也對戰虛明發了脾氣,動了肝火,那夜怎麼沒流呢?
算了,這都不重要。
吃了溫玉帶回來的豬肉鋪,鵝鴨排蒸,野駱酥……。
毫無心理負擔的,舒服睡下。
幸而溫玉總覺的不踏實,擱下東西,交給襲音,又去找了戰虛明。
否則往後,戰虛明恐要說話有礙。
第二日,赤水城外。
襲音自醒來,第一次見宮城之外的景象。
山海相依,雲霧繚繞。
狹窄潮濕,蜿蜒曲折的青石路,少則一層,多則三層的細長青石房。
輕鬆的海浪聲,清冽的空氣,參天的古樹群,肆意生長的枝杈,似遊龍般騰空飛去,處處透著靈氣斐然。
而在這令人身心舒暢的景色之中,剛要伸個懶腰的襲音發現個不和諧的人影。
風華如月的相貌,高大挺拔的身形。
穿著將壓迫感襯到極致的黑色衣袍,凝著像是千年不化的冰霜目光,向她與溫玉看來。
就瞧不上他自以為是,漫不經心的模樣。
沒好氣道:“你來做什麼?”
溫玉替戰虛明解釋:“其實音姑娘名下的產業,一直都是戰兄處理,我並不曾深入了解,畢竟鑽研醫術,才是我的本分。所以今日由戰兄陪著,比我更合適。”
襲音一眼就看出來,溫玉屈於戰虛明的淫///威之下。
故意不如他所願,唱反調牽住正準備打退堂鼓的溫玉:“他舌頭受傷,說不了太多話,溫公子還是一起吧。”
實在不想加入二人奇奇怪怪情感紛爭的溫玉,說出早就準備好的理由:“音姑娘……。”
可襲音壓根兒不會給他拒絕的機會,當著戰虛明麵,將溫玉的手攥的更緊:“趁著天氣好,趕緊走唄!”
苪國的天氣,從來變化無常,濃霧剛散,指不定什麼時候重聚,沒什麼規律可言。
彆無選擇的,三個人達成默契,向一個名為饕餮集市奔去。
路途間。
襲音一會兒拉著溫玉撥弄貝殼風鈴,一會兒拉著溫玉買了對小海龜,一會兒又讓溫玉嘗嘗剛買的點心,一會兒又與溫玉研究如何開蚌取珠,一會兒又問小海螺製成的墜子帶在她耳間好不好看。
眉飛眼笑,嫋嫋餘音。
一個本就不悅戰虛明跟來。
另一個被爽朗氣氛感染。
襲音與溫玉皆忘記了,慢慢悠悠跟在其後,戰虛明的存在。
“到了!”
沉悶帶著涼意的聲音劃破那礙眼美好。
饕餮市場。
不言而喻,整個苪國五花八門的東西,皆聚集於此。
隱靈村的:藥草藥果,玉石珍木;
流雲穀的:稻米青菜,瓜果甜脯;
七絕山的:家禽牲畜,蜂蟲蜜糖;
赤水城的:魚蝦螺蟹,海菜貝類。
攘來熙往,品種多到數不過來的特色集市,讓襲音瞠目結舌。
呆滯道:“這就是我的產業?”
戰虛明上前道:“是你與我的。”
“合夥?”
“從中收取的攤位租金,以及相應稅額,你我均分。”
襲音方才見這百裡之外運來的東西,在此處賣的價值不菲,那從中提取的稅額,定然也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