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襲姑娘?
比她還會拉扯關係距離。
萬事就不喜歡吃虧的襲音拍拍手上沙子:“那戰公子繼續扒拉琴蝦,我去彆處轉轉。”
“你隨便。”
“說誰隨便呢?”
本都想掉頭走的襲音,聽見‘隨便’二字,猶如往她頭頂上扔了雷,忽的就炸了。
就無心一搭的話,順著襲音勃然怒氣,戰虛明霎時知道自己口誤了。
剛要開口辯解。
“咱倆到底誰隨便啊?你都跟彆的女人成親了,還單獨約我出來,又拽胳膊,又蓋披風,又摸手釣蝦的,隨便的難道不是你嗎?”
“襲姑娘,我跟虞城主……。”
“說多少遍了,你彆解釋,我不聽!”
戰虛明:“……。”
疾風冽冽,猛不丁的歇斯底裡,讓打算借著趕海與襲音緩和關係的戰虛明,第不知多少次的偏離初衷,偏離本意。
頭疼心亂,任由她氣湧如山,他凝聚不出任何能平複一切的語言。
劈頭蓋臉,口不擇言,把自己躺了兩年意識恢複,戰虛明對她做的那些不齒之事。襲音洋洋灑灑,帶著被挖十八代祖墳的怨氣,全都嚎了出來。
直到海水漲潮,浪花打到腳邊,戰虛明才開口道:“咱們去岸邊再罵行不行。”
罵?
自己跟他講做人的道理,他管這叫罵?
“我就不上岸,我就要濕著鞋罵你!”
不犯神經,也沒病的戰虛明低頭將東西簡單一收,不再多勸襲音,自顧自就要走。
下一瞬,戰虛明胳膊被襲音用了蠻力拽了個踉蹌:“什麼意思?做了那些齷齪事還有理了是不是?連個道歉都沒有,你瞧不起誰呢?會不會尊重人?”
兩年來,戰虛明絞儘腦汁頂著虞秋池隨時能報仇的壓力,不嫌臟臭,一心一意伺候襲音,日日期盼她早些睜眼。
曾經的九五之尊,如今因失憶撲下身子乾著下人,侍衛,半個大夫的活,其中委屈不次於襲音,再三被挑釁的好脾氣成功起了火:“若我放任不管,你早爛床上了。”
“皇城宮內那麼多侍女,難道她們伺候不了嗎?”
“你與虞秋池有殺父之仇,赤水城的人,敢用哪個?”
殺父之仇?
為何從未聽溫玉提過。
見襲音瞬而迷茫的眼神,戰虛明稍稍壓了壓氣:“我本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你。”
咯咯!
襲音發出怪異的笑聲。
戰虛明後半句沒說完,眼神複雜的凝望她。
根本不需要答案的輕飄飄問:“所以,我曾經喜歡的人,努力追不上的人,與視我為仇家的人成親了?”說到這兒,襲音徹徹底底的大爆發,對著戰虛明怒吼:“你要與我為敵,是不是?”
“不是!”被質問到頭快要炸裂的戰虛明,情緒不可能再控得住,低低吼了出來。
襲音被他突然飆升的情緒,給吼蒙了。
此時的海水,已一浪接著一浪的即將漫過兩人的膝。
原被拽著的胳膊,戰虛明反手握住她的手,深呼吸後,眸色認真到十分令人悸動:“襲音,捫心自問,你到底是憎惡我這個人,還是憎惡我成親這件事?”
比起方才襲音胡攪蠻纏,他的思路時刻清醒。
盈盈秋水般的眸子稍稍有了波動,聲調帶著輕啞譏誚:“在我這兒,沒區彆。”
目不彆視,兩個人從未互看過那麼久。
襲音最先扛不住他迸發的灼灼目光,看向海儘頭:“你我以後還是避免這種私下見麵吧!”
戰虛明就知道,兩人一旦發生大規模的爭吵,生出的隔閡至少三十天起步才能緩解。
然則,這次……。
難為他在心中有火的情況下,還有所算計,收回方才認真的情緒:“好,就按襲姑娘說的辦。”
海水的潮速增快,方才還未過膝的水,現已奔腿//根而去。
相比之下,嬌小的襲音,水快漫腰。
戰虛明鬆開襲音的手,自顧自的往岸邊走。
要知道,接近滿潮的浪,帶著旋渦,回吸力強大且蠻橫。
耳邊隻聽一聲輕呼
戰虛明察覺不妙的急忙回頭。
眼看著襲音一個東倒西歪,不帶緩衝的,直接栽進海水中。
“襲音!”
被嚇了一跳的戰虛明,驚慌失措伸出手去抓了空。
曾經,他因不識水性,第一次導致失憶,第二次,害了襲音大病一場。所以空暇裡,他不但學會了遊泳,還能長時間的閉氣潛水。
如今,浪再大,隻要他堅持,沒有拖不回的人。
很快,襲音被戰虛明眼疾手快的從海裡拎了出來。
廢話再也不願多說半個字,將她抗在肩上,帶到了岸邊。
咳了好幾口鹹水的襲音對戰虛明沒有感謝,反責怪道:“我自己能出來,不用你救。”
戰虛明擰著碩大披風上的水:“你可以再跳回去,這次我絕對不救。”
倒是會說風涼話。
襲音跺了跺腳,發現鞋子被海水衝走了一隻,濕透的衣服,被冷颼颼的風一吹,冰到了骨子裡。
今天黃曆定是寫著,出門不宜,趕海大忌啊!
沒什麼事需要再與戰虛明攪合在一塊兒,起身要走。
“等等!”戰虛明將擰乾水的披風往襲音身上一披一攏,不需經過她同意又是往肩上一抗。
腦袋朝下的襲音,直接骨顫肉驚。
“彆碰我,你是不是聽不懂?”
“方才你也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