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音可沒什麼好性子教人,睨向葉滿的目光帶著隱隱暗芒:“會嗎?”
“閒來無事時,在家投著玩兒過。”
“那還等什麼。”
襲音大步流星的走過去,覺的大氅實在有礙發揮,把帶子一解,扔到青苒懷中,露出傷風敗俗,準備獻舞的舞衣。
下午的日頭正好,她的舞衣在照耀下發出頭暈目眩的燦燦之光。
將白皙的肌膚,帶著常年征戰沙場留下的痕跡,隱隱約約、朦朦朧朧展現在人前。
一時間,嫵媚奪目,颯爽脫俗,彆有一番誘人風情,眼下並不自知的嬌小襲音,在人群中,特彆是男人的眼中,引起小小的躁動。
當眾。
她又嫌一身累贅礙事,將所有飾物全部拆掉,而後將繁雜的發髻旁若無人的散開,大大咧咧用金色腕帶綁了個利索,又高的馬尾。
遠觀,倒是與葉滿發髻相似,兩人往戰虛明和少年的身邊一站,倒是顯的般配無比。
其他做完畫的一對對兒,似是嗅到了這邊有熱鬨可看,又加上渾身是秘密的葉滿,跟僅憑一張臉就能蠱惑人心,容易讓女子沉溺的戰虛明。
“付公子,要不要比試一下。”襲音掐著腰,吊兒郎當的下戰書。
戰虛明瞥了他們一眼,疏離的並不想怎麼搭話。
襲音壓根兒不吃戰虛明這一套,她慣會用陰陽怪氣,扯著嗓子揚聲:“葉公子,付公子可能遇上天賜的良緣,咱們還是彆掃他們談情說愛的興致了。”
原以為葉滿前後遭受兩次戰虛明的欺辱,會經她這一句話扳回一局,呈口舌之快也好。
誰知她等葉滿配合之時,他正簇著糾結的眉,盯著她的唇,欲言又止。
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近到她錯覺耳後投壺的聲音貌似停了。
“音姑娘,您的齒上……。”
這麼多人圍著,平常的小女兒家估計會瞬間滿麵羞愧。
襲音算是軍營長大,養成的糙習慣雖然被戰虛明改了些去,但有時候背地裡,她會嫌麻煩。
下意識的,就要用手去扣。
本來這個舉動倒也頗為符合她自小孤苦,顛沛流離,沒經曆過什麼良好教導的身份。
青苒當即被嚇到。怎麼說也是女帝的近侍,反應極快,用大氅遮住了襲音的恐怖舉動。
大驚小怪。
瞎講究。
用青苒悄悄遞過的帕子將自己收拾好後,結果青苒前腳後退,襲音想起忘了個事兒,呲牙給葉滿看:“還有麼?”
葉滿:“.…..。”
青苒背影一僵,隻求回到龍淵國炎光帝彆找她事,她真的儘力了。
葉滿有點尷尬,剛要被迫仔細去看。
“還比不比了?”
戰虛明不怒自威的前兆。
襲音立刻閉上了嘴,得意洋洋拿起投壺的箭一掂量,拇指跟食指捏著看起來十分隨性,炫耀似的跟拋魚食一樣,丟出去。
人群中有男子暴嗬:“倚竿!是倚竿!”
投壺中,很難操作,幾乎完全靠運氣的被稱為“倚竿”。
正常投壺,是整根箭沒入壺的壺耳中,肩頭指地。
而“倚竿”則是箭身前半段進入壺內,後半段倚在壺口邊緣。
戰虛明一挑眉。
說起來,兩個人同為帝王,各自兒時生長的環境、所麵臨的困境、還有傳道授業的老師,都逼著他們學一門精一門。而代價都是怎樣苦不堪言,他們皆心知肚明。
所以私下,兩人從來沒有因為對方會點什麼,而崇拜羨慕過,都是一副夠夠的,避之不及的態度。
原以為,襲音個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的青梅竹馬鐘北堯,會的花樣要稍微多些。
奈何,戰虛明也是胡混過的,若硬比,也不遜色。
趁著機會,到是能證明夫妻二人,誰曾經更不務正業一點。
“玩兒全壺,倒中,敢嗎?”
所謂“全壺,是連投且全中12支箭,而“倒中”是投壺中比“倚竿”更難,直接說是最難的一種。
需要投壺人將箭拋出時,箭倒著進入壺中,往往,箭後的箭羽因為力度不夠,容易卡住壺耳或者彈跳而出,很是磨人心智。
投壺本來就是為了娛樂,正常人是不會找自虐的方式來給自己找不痛快的。
巧了。
襲音就不是個正常人,而戰虛明在襲音的耳濡目染下,貌似也喜歡自虐了那麼一些。
戰虛明從少年手中拿過箭,以拇指做弓,食指一彈,看起來比襲音更輕鬆的投進了壺耳中。
“有何不敢。”
驚掉下顎的巴掌聲。
被戰虛明教了半天,十根才僅能勉強中一根的少年臨陣退縮:“付公子,我還是不拖後腿了吧!”
葉滿見狀:“音姑娘可需要葉某幫忙?”
襲音意外:“葉公子也會倒中?”
“閒來無事時,葉某……。”
尋釁的嗓音打斷:“傳聞葉公子不得寵,如今看來,平日是真夠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