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與此同時。
一個低不可聞的聲音與戰虛明重合。
“不知廉恥。”
徐貢熙:“……。”
“其心肮臟。”
謔的,被五雷轟頂的徐貢熙站起身,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風姿卓越,氣度不凡的男子,竟毫無憐香惜玉之心,把話說的如此難聽直白。而且剛才問了那麼多,竟是在耍自己。
氣瘋了,露出一點就炸的本性,指著戰虛明大呼小叫:“你可知如此罵我的後果?”
“讓你那個有權有勢的爹來抓葉某,然後私自用刑,目無王法。”
今日請來男男女女的家中親眷,大多都與徐貢熙父親同朝為官,她也成日被父親灌輸出門在外,少提他的名字,以免牽連整個家族,所以她不是個傻的。
戰虛明一句不鹹不淡,字字如刀的話,將她生生堵了回去,原本羞澀泛粉的臉,被徹底氣裂炸紅。
這麼多權貴眼睛都看著,徐貢熙也不好明著因為一個男人惱羞成怒,鬨得太難看。
否則不僅成為整個求如城的笑柄,將來自己也彆想嫁個好人家。
與她同行來的好友,悄悄拽她衣袖,提醒暫時退出這個遊戲,去一邊消消氣。
而等在她之後的女子們,早就不耐煩了,群起轟之。
“你等著。”徐貢熙踹開凳子,拂袖離去。
堂堂龍淵國與苪國的帝王,被個小女子威脅了。
彼時,戰虛明身後傳來一個低弱聲音:“等你奶奶個……”
猛不丁,臟字沒飆完,就把剩下的幾個字咽了回去,劇烈咳嗽起來。
剛剛坐在戰虛明對麵的綠衣姑娘直接看傻了。
就在方才,眼見著容止端淨的戰虛明,從手邊盤子裡拿了一塊指甲蓋大的骰子糕,略略一掂量,沒有放入口中,而是直接向身後一彈,看都沒看彈到了哪裡。
不過,以她正對麵的位置倒是正好顯而易見。
差點被嗆死的音掌櫃連連喝水:罵娘不行,罵奶奶也不行了?
綠意姑娘善意提醒戰虛明:“付公子,你要不要去跟音掌櫃道個歉。”
戰虛明用左邊的手帕撚去手指的糕點渣,沒什麼情緒道:“不必。”
綠衣姑娘聰慧伶俐,嗅到彆人嗅不到的一絲不尋常:“付公子與音掌櫃很熟?”
又遇到一個趣人。
戰虛明抬起鳳眼,每當他淡淡凝視一個人的時候,在對方看來,那目光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乾淨清澈,甚少能讀懂後麵的變幻莫測。
直到把綠衣姑娘看害羞了,他才承認:“是很熟。”
綠衣姑娘豎起兩個拇指對著比劃了一下,興奮點奇怪的:“是這種關係?”
戰虛明又沒有說話,依然是那麼直勾勾盯著她。
綠衣姑娘權當戰虛明默認,浪費自己第三次機會,湊過去悄咪咪問:“所以公子說喜歡男人,是為了不給其他女子靠近的機會,避免讓音掌櫃吃醋?”
戰虛明開始對她目不斜視了。
又是默認?
綠衣姑娘也算知趣,問完對戰虛明行過禮之後,接著起身。
“你父親是禮部的都給事中俞柏元?”
綠衣姑娘愣了愣,不知戰虛明為何突然能說出父親的官職,還連個敬稱都沒有,有過於唐突的達答道:“正是家父。”
戰虛明點點頭,又不說話了。
綠衣姑娘顯然誤會了什麼:“付公子,小女也已有心儀之人。”
戰虛明抬起頭,眼神明顯是:所以……?
綠衣姑娘就這麼在大庭廣眾之下,鼓足勇氣“拒絕”了戰虛明:“勿要去小女家提親,小女不會同意的。”
噗嗤!
戰虛明身後的笑聲極為不和諧。
蜜餞從某人嘴裡興高采烈的噴了出去。
當然,還有更不和諧的事。
徐貢熙氣勢洶洶帶著一群練家子過來。
趾高氣昂的指著戰虛明:“當眾羞辱本姑娘,帶回去,交給父親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