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
是孤身前來的葉滿。
襲音望了望他身後:“怎麼就你自己?”
葉滿劍上帶著未凝的血:“葉某去了相近的太華城,除有埋伏之外,拒不開城門,想來應是收到家父的指令。葉某估計,其他三城也應該都收到飛鴿傳書,情形差不多。”
城門不開,無法調兵。
襲音敢沉住氣束手就擒,自然也想到這一步。
把白符往葉滿手中一塞:“你去尋赤影暗衛,預估有千餘人,他們不屬於任何一座城,分散而棲。”然後把召喚的方式,教給了葉滿。
赤影暗衛,是兩人失憶那三年,戰虛明親自一個個招募,武功一個個傳授。縱使至今,連她也沒有見過全部的人。
所以,赤影暗衛絕不會反叛。
葉滿將白符收好:“那你怎麼辦?葉某擔心,千怕是餘人來救駕也不夠。”
襲音一拍葉滿肩膀:“這個時辰,段餘和齊衝已啟程出了苪國邊境,再熬三日,他們定會搬戍邊重兵來苪國鎮壓立威。至於人數,該緊張的不是孤跟炎光帝,而是葉安跟那些沒腦子,看不清形勢的擁護之人。”
勢不容緩。
同力協契。
葉滿沒再跟襲音浪費口舌,收起劍,躍上屋頂:“你多保重。”
襲音灑脫笑著一揮手。
待葉滿的人影消失,迷人的笑意凝滯了。
她將戰虛明的扇子從腰間拿出,一下又一下敲打著掌心,危險十足,陰冷的目光精準橫掃空寂偌大的園子:“趴那麼遠偷聽,能聽見什麼?”
嗖!
穿破肅靜夜色,一股強勁風,卷著能瞬息千裡的箭,衝襲音風馳電掣而來。
襲音本想躲過,緊接著想起戰虛明就在背後屋中。
目光當即一戾,抬起右臂,帶著浩大雄厚的內力,將箭狠狠打落在地,指尖瞬時酥麻。
這,僅僅是開始。
跟虐殺般,一根接一根的箭衝襲音氣勢磅礴而來。
常年在戰場上浸染的襲音,最懂如何自保,陡然爆發了氣力,將園子中的兩個石桌立起為盾,以一己之力,分彆架在兩個石凳上。這個角度正好能給屋內的戰虛明抵擋片刻。
至於她,就坐在桌盾後的台階上,挪一點空隙擦拭戰虛明的木扇。
輕蔑罵躲在暗處,浪費箭的人:“白癡。”
百十根箭出去,終於發現此計不成。
拔了武器,紛紛從屋頂跳了下來。
豎耳聽漸近的腳步,襲音身形未動:“二十三個人?”
黑衣人不約而同一停。
邪魅的勾魂笑容,溫柔至極的仰起頭:“你們主子常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孤月女皇貌似不太了解啊!”
危險又美麗的人,掛著鄙夷不屑站起身。
將扇子輕柔一甩,閒適的搖著風,再次橫掃二十三個黑衣人:“方才第一箭,是誰射的?”
目露狠光的瘦小男子,一看就不是善類的嗬斥:“是你爺爺我。”
“內力不錯,就是……可惜了。”
氣勢恢宏的殺氣鋪天蓋地而來,襲音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強勢一拽。
瘦小男子沒想到看起來嬌嬌小小的女子,出手如此疾速,力度之大,迫使他幾下都沒有掙脫開。
他慌錯對同伴吼:“愣什麼,上啊!”
下一瞬,身首異處。
扇子還挺好用。
襲音看向剩下二十二人的眼睛眯了一眯,不難讓人察覺渾身淩厲殺戮之氣如滔天駭浪,毒燎虐焰。
驟雨狂風。
扇影與劍影交織在一起。
襲音的每一下都如萬鈞雷霆,直取黑衣人要害。
不一會兒,輕鬆放到一半。
而在屋內的戰虛明,從聽到第一箭開始,急躁了。
嘗試各種辦法,就是無法將後背的手從繩結中掙脫出來。
相信每個男人都不喜歡被當個孩子似的,過度保護。
特彆是對於才智卓絕,獨步當世,與襲音一樣,神愁鬼怕的戰虛明來說,坐享其成,最後一塊去享受勝利,簡直跟侮辱他,踐踏他沒什麼區彆。
倘若連國之根本觸動不了的事都無法解決,他直接禪位好了。
坐在床上歎息,繩結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指甲都撕出血來了,都沒有定點鬆弛。
打算起身在屋裡轉轉找找,有沒有利刃去割開繩子。
誰承想,方才襲音在床上亂來之時,將他褲帶解開了,一旦起身,委實狼狽。
仰觀俯察,稍遠處桌上的瓷茶壺倘若摔碎,倒是可以用碎片割開。
打定主意。
戰虛明咬牙切齒,彆無選擇的把目光移到就坐在床對麵,自己一伸腿就能夠到的徐恭熙。
連猶豫都沒猶豫。
踹了她幾腳,發現襲音喂的東西後勁兒挺足,徐恭熙跟睡死沒什麼區彆。
戰虛明本不屑於跟這種雲心水性,無德無恥的女人打交道,更何況在宴上她的口不擇言,足夠淩遲而死。
但還不夠,他與襲音從一同默契的束手就擒開始,打的就是把徐家跟葉家滿門抄斬的主意,罪證總該再充足些才是。
現階段,為儘快脫身,戰虛明必須跟在他眼中已是死罪的女人虛與蛇委,,雖然感覺汙穢下作,但彆無選擇。
思慮一番。
精算角度。
嘭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