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 上元佳節,普天同慶。(2 / 2)

長亭宴 江南無書 3782 字 9個月前

“不打算娶親嗎?”

“你也彆來催我了,”蕭揚無奈道,“我父親和姑母每年都催我頭疼。”

“好吧,”元澗笑笑,“都看你自己如何想了。”

蕭揚挑眉,反問道: “殿下不也還沒娶親?”

元澗“咳”了一聲,道:“可是靖平,我比你還小三歲啊。”

這番又輪到蕭揚無話可說了,秦臻忍住笑替蕭揚斟上酒,道:“行了行了,趕緊喝酒吧。”

幾人又談天說地地聊了好一會,元澗借口有事便先行離開了。

大門外,一名身材頎長的青年男子舉著一把雪白的油紙傘,似乎在等著什麼人,他望著燈火闌珊的浣花樓,麵無表情顯得頗有些高冷,鬆形鶴骨卻又極具鋒銳之感,讓人忍不住頻頻側目卻又不敢看得久了。

元澗走出浣花樓時,那名男子冷峻的眉眼才方顯得柔和起來,隻見元澗徑直走向那名男子,臉上還帶著笑。

“咱們走吧。”

青年“嗯”了一聲,自然地將傘往元澗處傾斜,隨後便一同離開了。

浣花樓上,當江端麵無表情把爛醉如泥的宋哲卿從隔間裡像拎小雞一樣拎出來時,隔間裡的韓忱仿佛長長舒了口氣,可對上門外江端略有些哀怨的眼神時,便不好意思道:“對不起了長琴,怪我不留神又讓他喝多了。”

江端無奈地擺了擺手,示意無妨,隨後他伸手撈起宋哲卿,將他半扛在背上,宋哲卿滿身酒氣還不忘和江端嘮嗑,江端強忍住把他扔出去的衝動。

可兩人剛走到樓梯拐角,江端毫無征兆地猛然停下,而宋哲卿沒反應過來,一個腳下不穩,一頭撞在旁邊的牆上。

宋哲卿吃痛地叫出聲,可江端卻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宋哲卿“嗚嗚”了幾聲,擰著眉頭不解地望向江端。

江端沒說話,隻是盯著樓下談笑風生的幾人,隻見他們一路往門口走去,為首之人正是蕭揚,蕭揚手中熟練地轉著一把折扇,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麵,臉上掛著些許笑容,身邊的沈回溪還滔滔不絕地講著什麼。

而江端等到一行人走出門外了,才輕輕拍了拍宋哲卿的肩膀,道:“沒事,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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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佳節,普天同慶。

入夜後,朱雀大街上陸陸續續亮起一盞盞金黃的燭光,街頭小巷人聲漸沸,五彩斑斕的花燈燈影幢幢,闐安城燈火闌珊,火樹銀花衝淡了暗沉的天色,冬日的煙火氣格外濃鬱。

紫禁城中,麟德殿內正舉辦著盛大的上元晚宴,宮女內侍的身影來來往往,受邀官員陸陸續續走入大明宮,一路上歡聲笑語,宋哲卿品階尚低,便隻有江端與韓忱同行。

可當平遠侯府的人到來時,江端卻默不作聲地退後一步,側身匿在韓忱身後,而韓忱一見平遠侯府的人,也下意識地抬起手,將江端護在身後。

——三年前破開大楚城門之人正是平遠侯庶子衛燃。

衛燃與江端年齡相仿,早早上了戰場建功立業,當年攻打大楚時,他甚至一路追殺江端到嶺南邊境,慶幸一紙聖旨結束了兩人的對峙,隻是衛燃似乎有些耿耿於懷,每每見到江端,總是有意無意地諷他幾句。

畢竟人在屋簷下,江端能忍便忍了,再不濟,繞著走也不為不是一種上策。

眼見平遠侯一家落座後,衛燃並未注意到江端,韓忱略鬆了口氣。

席罷,殿外的雪小了很多,宣和帝許眾人往太液池遊賞,望仙台下,冰雪封住的太液池彆有一番光景,池中蓬萊、瀛洲、方丈三島靜靜佇立,寒氣四溢的湖麵映著漫天火光,如撒滿了金光閃閃的金箔。

岸邊太樂署的樂師正緩緩撥動著琴弦,琴聲悠揚地穿梭在沸沸人聲中,為歡鬨的元夜增添了一番雅致。

江端與韓忱笑談著,他昂起頭,眼中倒映著火樹銀花,身邊有人吟詩作賦,有人大談哲理,也有人飲茶觀景。

忽然韓忱用胳膊肘戳了戳江端,示意他往東池邊看去,而江端順著韓忱的目光,隻見東池旁蕭揚正與一名男子並肩佇立,這人約摸三十,氣宇軒昂,成熟穩重的麵龐依稀透出些瀟灑,可身上卻總藏著幾分肅殺,兩人不知在談些什麼,麵色都有些凝重。

“裴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