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宜 隻見“太子”二字躍然紙上。……(2 / 2)

長亭宴 江南無書 4451 字 9個月前

蕭揚聽聞此事時,隻是看著手中探子傳回的密報,譏諷般笑了笑。

“他以為他扣押了吳展坤,消息就不會傳到京城來,看來他如今老了連帶著腦子也不好使。”

胥陽猶豫道:“主子你不打算救刺史?”

“不著急,你們隻需保他不死,並且讓他知道是我在幫他就夠了。”

“是。”

“對了,我聽聞最近京城南邊的礦場出了事,可為真?”

胥陽一愣,在腦海中細細回想,道:“屬下倒是聽人提過,不過未動擾京中,想來應是沒什麼大事。”

蕭揚點點頭,轉個彎又道:“薛函還沒傳消息回來?”

薛函與胥陽皆是蕭揚的貼身侍衛,隻是自從蕭揚去年回京後,薛函就一直領命在外辦事。

胥陽道:“還未。”

蕭揚笑笑,“看來這洪州怕是有什麼洪水猛獸,連薛函這等高手都能絆住這麼久。不過牽扯到地方官員和商賈勢力,誠然麻煩些。”

胥陽問道:“可需要增派些人手?”

蕭揚道:“不了,人多了容易打草驚蛇,他若是這點事都辦不好,他也不用來見我了。”

此時遠在洪州的薛函不由得打了個噴嚏,他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頸,目光如炬地望著不遠處錢鐘的府邸。

一旁的蕭府影衛忍不住用胳膊肘戳了戳他,“薛兄,你說這錢鐘老兒到底有什麼寶貝,值得咱們世子這麼費心費力?”

薛函默然不語,影衛隻好訕訕退去。

他們在此已觀察了好幾月,錢鐘從最開始挺著肥肚張揚過市,到如今閉門不出,其中定是有貓膩,估計這也是蕭揚遣他們來的原因。

他們將最近與錢鐘有過接觸的人都查了個底朝天,雖然明麵上察覺不出什麼異常,但也都一律報給了蕭揚,蕭揚如今也還未叫他們歸去,他們也隻能守在洪州。

忽然一旁的影衛眼中迸發些激動的色彩,低聲道:“薛兄,你看。”

薛函緊緊盯著錢宅後門處不知何時悄然到來的一行人,這幾人皆著深色窄袖袍衫,腳步輕盈似為武人,進門前謹慎地環顧四周,犀利的目光暗示著這行人大有來路。

“去看看,”薛函抬腳從窗邊一翻而下。

而當薛函的消息傳回京城時,蕭揚正負手立於李府的前廳,漠然地望著廳下跪了一地的眾人,其中為首之人發須微白,略顯慌亂的臉上一雙眼睛正惡狠狠地盯著蕭揚。

“你沒有詔書,連口諭都沒有,空口無憑就想抓我流放,我何罪之有?!我要告你隻手遮天,罔顧皇威!”

蕭揚聞言一笑,“李大人儘管去告,我蕭靖平但凡有一絲好歹,我給你磕頭謝罪。”

“你……”,這人赫然而怒,一句話也說不出。

“李大人是否參與糧食私販一案我不清楚,但兩年前你賄賂殿試考官、貪汙寺廟修築銀錢等事怕是不假吧?”

蕭揚話音剛落,這人麵色慘白,嘴唇哆嗦,全然不似方才,“你……你怎會知曉這些?”

蕭揚道:“窮途末路之徒問此又有什麼意義呢?時候不早了,李大人該上路了。”

旋即便有官兵上前將人帶走,婦孺的哭喊聲令蕭揚不由得眉頭一皺,但終是沒說什麼。

胥陽上前低聲道:“主子,薛函回信了?”

蕭揚漫不經心道:“說了什麼?”

胥陽猶豫須臾,蕭揚便了然,“回去再說。”

今日他連抄三府,儘管鐵案如山,但無詔書而擅自作為,必然會引來一陣聲討,但這種事層間迭出,他早已習慣他們對他的口誅筆伐。

或許是情況緊急,薛函此信寫的極為簡短潦草,蕭揚攤開後便一覽無餘,隻見“太子”二字躍然紙上。

蕭揚心下一沉,“或許我早該猜到。”

蕭揚在胥陽身前撂下信紙,胥陽一眼便瞧見上麵的字眼,也是一怔。

“不過他們暴露了。”

胥陽一怔,雖心有惑,但見蕭揚麵色不悅,忙道:“薛函辦事不利,還請主子責罰。”

蕭揚搖搖頭,“他們遇上了太子的人,能及時傳回消息已是不錯。”

畢竟太子身邊的人絕非等閒之輩。

不過胥陽跟在蕭揚身邊多年,卻一直不曾理解,太子為蕭揚姑母的養子,退一萬步講說不上手足情深,卻也不至如今的點頭之交。此惑在他心底埋藏許久,他也曾問過一回,但蕭揚隻是波瀾不驚地讓他不會說話就少說話。

天色漸漸晦暗,殘陽餘暉從窗縫溜進房中,棠梨的樹影搖曳,落在糊窗的桃花紙上,屋內也晦明交疊。

蕭揚食指微縮,輕輕扣著檀木桌麵,深思道:“也就是說如今他錢、糧皆有,那還差什麼?”

“還差兵,”蕭揚一語中的,“他在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