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 江端驀然就明白了“悅懌若九春”……(2 / 2)

長亭宴 江南無書 3596 字 9個月前

江端起身,“借世子吉言。”

攻楚一事,蕭揚當初是極力反對的,儘管大順的兵馬財糧足以支撐,可北方的烏月還虎視眈眈,國力的頹敗會變成傷害自己的利劍。

但他阻止不了,曆來帝王都有開疆拓土的豪情壯誌,希望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宣和也不例外。

“先前我也曾隨大順使臣去過大楚,”蕭揚沉浸在記憶長河中,“不過是好些年前的事了,那時還恰好碰上你們的遊燈會。”

“燈會?”提起熟悉之事,江端生出幾分心悅。

而有那麼一瞬,江端記憶裡的某個身影忽然鬼使神差地與蕭揚漸漸重合。

“那……”江端試探問道,“你可有去搶過萬和燈?”

搶萬和燈是大楚遊燈會中最令人期待的一件事,聽聞隻要搶到萬和燈,便可一生平安順遂,每年慕名而來的人數不勝數。

蕭揚回想良久,才從記憶裡抽出些場景來,“去過,不過讓給彆人了。”

江端心中狂跳,說話都變得快了些,“那你可還記得當年拿到萬和燈的人是何模樣?”

蕭揚搖搖頭,“太久了,已經忘記了,何況當時都戴著麵具,不過那人年紀不大,身手倒還不錯,你問此事作何?”

“也沒什麼,”江端微垂眼眸,言語中卻依稀帶了笑,“聽聞舊事,有些欣喜。”

不過蕭揚明顯察覺到江端的神色有些不同以往,但江端不言,他也不便多問。

江端見已是深夜,道:“時候不早了,世子早些休息,我便不叨擾了。”

“我讓胥陽送你。”

江端婉拒道:“不必了,我……”

但蕭揚已經喚來胥陽,江端也不好再推脫,剛至院門時,蕭揚的聲音卻再次從身後傳來。

“長琴,崇光成親你會來嗎?”

江端怔住,這是蕭揚第一次喚他表字,他轉過身,玉樹臨風的青年正負手而立,於一顆大樹下遠遠朝他望來,銀狼在側,一雙眼珠也好似在望著他。

夜風卷起蕭揚的衣袂,疏影搖曳,落於他身如繪丹青,暗淡的衣色讓風流不羈的人也多了幾分穩重。

江端驀然就明白了“悅懌若九春”①之意。

“會,我已收到世子的喜帖,願那時可與殿下一同不醉不歸。”

江端回到椒溪院時,林澈瞧見了他身後的胥陽,他一眼便認出那是蕭揚身邊的人,臉色不由得一僵。

待胥陽走後,林澈從夜色中抽出身,不放心地問道:“主子,那蕭世子身邊的人怎麼會……”

江端知曉林澈是在擔心他,怕蕭揚朝他發難,他安慰道:“放心,他沒把我怎樣。”

林澈見江端並不在意,而他跟隨江端身邊這麼多年,林澈自是猜的出其中恐有變數,遲疑道:“您之前不是還懷疑蕭世子是譽王的人嗎?”

江端頓了頓,旋即搖頭,“我先前是如此認為,可之後我細細想來,若他真是譽王的人,昔日譽王南下之時,以皇帝的心思,怎麼可能讓蕭靖平跟在他身邊,包括後來他下令抄家的幾位大臣,幾乎於譽王無任何好處,相反我倒認為……他隻忠於皇帝。”

“那他之後豈不是要與太子交鋒?”林澈有些憂心江端的處境,宣和帝本身就不太看重元夏,他隻想利用元夏掣肘其他幾個皇子,一旦元夏有風吹草動,宣和帝必然不會手下留情。

“如今朝堂的風已經開始轉向幾位皇子了,他莫非也不給自己留退路?”

朝代更迭乃是常事,隻是下一任皇帝踐阼前必然不會安寧。

江端輕輕歎了口氣,“我也想過,可我們都猜不出他的用意,不過很快就會知道了。”

元夏與蕭揚在洪州的交鋒讓元夏開始警惕他來,他之前對這位風流的紈絝公子並不多在意,蕭揚在闐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也隻當是籠中困獸的無謂之鬥。

但蕭揚的手伸到了洪州,他便不能坐視不管。

而江端所言不假,蕭揚若是沒將洪州的事捅出,元夏就不必多分出心思來對付他。

如今就看蕭揚如何在皇帝與元夏之間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