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冠 父親隻想他的孩子平安。……(1 / 2)

長亭宴 江南無書 3625 字 9個月前

姬羽蘇自知無能為力,除了接下這一賞賜再無他法。

她咬咬牙,磕頭謝恩。

“多謝皇上恩典。”

她的頭磕在石板路上,眉心一片紅通通的,像是認命般。

元夏並未過問她背後之人,但姬羽蘇明白元夏肯定知道些什麼,至於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眼下也無心細想。

但她明白,自己和元曄的謀劃不得不改變了,她一旦嫁入蕭家,她能夠見到元曄的次數屈指可數。

不,她還有梁季州,隻是……

姬羽蘇在猶豫,她不想把梁季州放到元曄眼下。

但她彆無他法。

她的心像被一隻手給死死拽住,拖得她喘不過氣,石板路硌得她膝蓋發疼,還有一兩隻螞蟻順著路縫蜿蜒而行。

原本元夏是想把她賜給蕭揚,但忽然他又改變了想法,對他而言,這個世子妃的位子或許還能發揮更好的作用,至少不是現在。

離開宮中後,姬羽蘇沒再回譽王府,她已經暴露,回去也沒有必要了,哪怕皇帝知道背後是譽王,她也不能拿到明麵上來。

她在一間邸店住了下來,終於平靜下來後她開始思考後麵的謀劃,思緒萬千,她有些焦急地來回踱步,她知道此時的元曄應該已經聽聞了今日宮中之事,身邊的人已經傳了消息回去,但卻遲遲無人來尋她,即便隻問一句皇帝同她講了什麼。

姬羽蘇閉上眼,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能自亂陣腳。沒有元曄,她不信沒有其他出路,她堅信天無絕人之路,隻要她尚有一口氣,誰都彆想阻礙她。

自從知道自己身世後,這就是姬羽蘇一直堅定的想法,命運讓她跌進塵埃裡,她就要將塵埃變作泥土,然後踩著泥土做成的台階向上爬。

她還有機會,隻要她還活著。

思及此,姬羽蘇鎮靜下來,她已經不再思考自己為何暴露,而是考慮日後該如何謀劃與元曄之事,元曄不缺她一個幕僚,可她隻有元曄。

她得想個辦法讓元曄看到她還有價值。

忽然姬羽蘇腦中靈光一閃,她日後頭上頂的可是蕭家的天。

儘管這些年蕭家旁支衰落,勢力不如從前,可好歹也是盛極一時的世家,是湖城四家之一,她嫁過去,是蕭三的正妻。如今世子妃的位子空置,內宅的事務她定是要接手的,若是再掌中饋、結識侯府等高門顯貴家的娘子,她的價值可是比現在不能見光的幕僚好得多。

可她一時竟忽略了元夏,元夏當然不會僅為她賜婚就結束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帝王更是如此。

她心中的烏月驀地消散了些,她叫人取來紙筆,斟酌須臾後提筆落下。

墨色深沉,遒勁的筆鋒如劍,淩厲得如有讓人不容置喙的威嚴,蕭揚和江端看到聖旨的那一刹那,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

蕭毓的命運躍然紙上,誰都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殺出一個姬羽蘇來。

蕭揚曾以為在他身後,蕭毓會一直隨心所欲地活下去,可蕭家旁係的衰落、君王的猜忌和動蕩的山河注定了未來路的不平凡。

蕭揚是有私心的,可一個人再渾也承不了天家的威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廷的暗流既沾濕了蕭家,就意味著誰都不得全身而退。

“明日是他的生辰,還是改天再告訴他吧,”蕭揚放下聖旨緩緩開口。

江端點點頭,他的目光在那道聖旨上停了好一會,“以蕭三郎的性子應是會鬨,你屆時好聲勸他。”

“知道了。”

雖然兩兄弟感情甚篤,但吵嘴是常有之事,再者兩人不愧是同氣連枝,連嘴硬仿佛都要分個高低。江端性格溫和,總常兩頭勸慰,因而兩個人吵得快,和好得也快。

待的時間久了,蕭毓看江端也不覺得彆扭,拿他當自家人看,甚至有一次蕭毓拄著頭瞧他,問出一句:“你當初是怎麼看上他的?”

但以往不過都是些家常小事,今日之事非同一般,蕭毓非但不能鬨起來,還得恭敬地接下這道旨意。幸而蕭毓昨日被派去撫慰和川民眾,不在豐州城中,否則一旦蕭毓氣性上來,傳到皇帝的耳朵裡,總歸是不利的。

蕭揚道:“何況這幾日正是攻破於順的緊要關頭,我想還是等此戰結束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