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宣:“殿下,那西境之事……”
江訣懨戾闔目:“……讓江丞去吧。他不安分歸不安分,辦事的能力是有的。”
秦宣和秦昭對看一眼,此事也隻能作罷。
*
程綰綰很聽話,太子讓她不要亂跑,她便果真待在府中,不管什麼帖子邀約,能拒的一應都拒了。
她連青竹院都甚少出。
可這樣一來,聶雲霜想了一籮筐的法子對付她,都沒了實施的機會。
聶雲霜當然不肯作罷,思來想去,程綰綰總躲著,那就隻能她親自到程府去找她了。
聶雲霜是平康侯府的嫡女,登門做客,對程家來說當然怠慢不得。程湘湘也很高興,以前聶雲霜可看不上她呢,更彆說親自上門來尋她繡手帕。
姑娘家沒太多事可玩樂,除了應著節氣踏青、放風箏,便是三兩個好友約著逛逛街,繡繡帕子。
程湘湘有些得意,以前聶雲霜趾高氣昂的,如今程綰綰要做太子妃了,這位侯府嫡小姐還不是得眼巴巴地湊上來和她做朋友。
不過程湘湘細一想,自己竟是沾了程綰綰的光,頓時又得意不起來了。
聶雲霜親自上門,程綰綰不能再避而不見,也隻好出來見客。
但沒成想,聶雲霜前腳剛到,後腳太子也來了。
程綰綰磨磨蹭蹭從青竹院出來,到了前院,還沒看到聶雲霜呢,先看到了太子。
江訣看見她,便遠遠看著她瞪著一雙大眼睛,很是吃驚地看著他,活像白日撞了鬼似的。
江訣嘴角抽了抽,走過去:“瞧什麼?”
程綰綰呆了半刻,才猝然回過神,連連搖頭回話:“沒、沒瞧什麼!”
江訣瞥她一眼,不明白這麼大點的小姑娘成日在想的都是什麼,他也懶得探究,邁步朝府裡走。
程綰綰忙小碎步跟上。
自從上次賞花宴之後,已經過了小半月了,再見到太子,她的腳已經完全好了,這回太子走得再快,她也跟得上。
程綰綰跟緊,走了一段,忍不住好奇問:“太子殿下……殿下您是來找臣女的嗎?”
江訣步子依舊,隻偏頭隨意掃了她一眼。
小丫頭的腳好了,但大抵人小腿短,跟著他的模樣還是匆急又笨拙。
江訣念頭隻是一轉,卻無意識地放慢了一點腳步:“找你做什麼。孤找你爹。”
程綰綰:“……”
程綰綰:“哦。”
她還以為是聶雲霜來了,太子才趕過來幫她擋煞的呢。
原來不是。
江訣事先不知道聶雲霜會來,的確是湊巧。
馬上三月了,三月有春獵,大鄴寒長暑短,三月雖有春獵,其實隻獵些皇室圈養的小牲畜,主要是在春祭。
而程綰綰的父親程秉融,是太常寺卿,太常寺主掌壇廟的修整及國中祭祀等,江訣是來尋他議定岐山獵宮的春祭儀程。
不過本來,江訣將人召到東宮便是,但他正巧順路路過,又看見平康侯府的馬車停在程府門外,遂乾脆登門看看。
隻是順便而已。
“見過聶雲霜了嗎?”兩人進了中院,江訣問。
程綰綰搖頭:“還沒有……”
江訣:“那正好,孤還有事同你說,你在偏廳等著。”
江訣說罷,程秉融安排好會麵的廳屋,急匆匆迎了出來。兩人一道去屋中說話了。
程綰綰老老實實去了旁邊的偏廳等著。
期間,程湘湘身邊的丫鬟來,尋她說聶小姐找她說話,程綰綰說太子有事要交代她,讓她等著,便順理成章地躲了過去。
程綰綰隻等了兩刻鐘的工夫,兩人就說完了話,她還等著太子同她說事情呢,結果太子出來,又把她帶走了,什麼都沒和她說。
正事說完,程秉融引江訣到正廳喝茶,程綰綰跟著,這才看到前來拜見太子的聶雲霜。
兩人打了照麵,程綰綰很客氣,聶雲霜卻白了她一眼。
程綰綰垂眸,倒也不惱,反正她不看她就好了。
喝茶的時候,丫鬟奉了點心來,程秉融使了個眼色,程綰綰忙撚起一塊點心,主動請太子用。
“殿下,您嘗一嘗這個點心吧,很好吃的。”程綰綰遞給他。
江訣不重口腹之欲,但當著眾人的麵,也不會刻意拂了程綰綰的臉麵,遂接過。
但他接過來,隻是遞到唇邊,剛要咬下去,卻突然變了臉色。
江訣一擲,將點心扔到地上,眼底戾氣陡生:“誰備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