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奮力逃回軍營中,而後麵色上的慌張與驚恐絲毫不掩飾,幾乎是一見到徐平陽就衝了上去。
徐平陽得知沈易竟自作主張跑去找烏烈,都要急瘋了,等到沈易一回來,便朝他麵上扇了一巴掌:“傻子!誰讓你擅自去見那烏烈的?自作聰明!愚蠢至極!”這一生氣,竟是連禮節都顧不得了。
沈易捂著自己被打的臉,有些懵逼,但頓時便氣惱了起來:“我從兀糜鐵騎的包圍中闖出去見兀糜王,本就不想事事都是老師打理好,若是一輩子都被老師庇護著,和孩童有何區彆?”
徐平陽聞言,想起沈易早已二十九,即將而立之年,但也不過是權力爭鬥的工具,突然就心軟了,便將語氣平穩了下來,伸手去查看沈易的臉以及身上是否有傷:“可曾受傷?”
“受了點驚嚇罷了,受傷倒是小事,若是......”沈易欲言又止,看見徐平陽那鼓勵的眼神後,下定決心答道,“若是再也無法見到老師,我怕是會後悔一輩子。”
徐平陽喉嚨微動,終究是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沈易愣了愣,這才發覺自己說了什麼,以徐平陽那麼聰明的腦子,不可能聽不出來沈易的意思是什麼,頓時追悔莫及。
徐平陽倒是對沈易很失望,即將而立之年還無法藏住自己的心思,若是此次西域兵敗之事被文安得知,在朝廷上問罪,到時與兀糜私通之事被發現,那便不算是一件小事了。
當務之急並不是在意沈易對自己的感情,而是要想想怎麼穩住文安,若是在下次戰役之前文安怪罪,那他的目的便達成不了了。
兵敗消息很快傳到了京城,京城一片嘩然,縱使是早就知道了周王大概率會兵敗,但打習慣勝仗的大普得知這個消息還是不免失望,並懷疑起文安的決策來。
文安得知消息後,加急寫了一封信給沈易,信裡的內容半個關心的字都沒有,全都是責問的話語,並寫明了若是下次戰役還是兵敗的結果,那便勒令沈易帶兵回京,與林家一女成婚。
若是之前周妃剛被暗殺時的一段時間,沈易尚且能屈能伸,還能忍受,即使不情願也會同意與林家女子成婚,但若是此時讓他回京和林家女成婚,他怕是死也不願意。
縱使徐平陽不願理睬沈易,沈易仍然不會同意成婚,收到信件時更是無比憤怒,撕碎了丟在地上大罵道:”本王不顧個人安危親自帶兵進攻,險些將命一起丟在那兀糜之地,他文安不關心本王便算了,將本王視為狗一般使喚,真以為本王會讓他如意嗎!“
罵出這話的時候,徐平陽正好進了,好在他有先見之明,在聽到沈存來信給沈易之時便下令把沈易周圍的兵士支走,一進來,果然不出所料。
“若是此話被有心之人聽去,怕是明日便腦袋落地啊。”徐平陽撿起了沈易撕掉的紙張,說道,“王爺根基尚未築起,還需收斂幾分,平日裡,能忍便忍吧。”
沈易心中知道徐平陽目前還需要自己,便仗著他尚需自己而胡鬨:“若是真有此日,本王也相信老師會救我。”
徐平陽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是,倒也不是,一個周王死了,臣再扶持一個便是,若沒有彆的方法,便隻能保住王爺了。”
沈易聽此,又問:“若是另自扶持,老師想扶持何人?”
“林甫。”徐平陽說罷,便離開了,“若無彆的事,王爺還請克製好自己的情緒,早些準備下次進攻,臣告退。”
沈易望著徐平陽離去的背影,本打算再挽留一下,隨即想到了徐平陽對自己的態度,一時間也不想再去找他了,著手開始準備起了出兵的事情。
一個星期後,隨著文安帝的進攻詔書下達,沈易準備好一切事宜,發表了一番演講鼓勵士氣,頓時,士氣大增,沈易便率兵打算直攻,後方有徐平陽,他一點也不擔心這次戰役,上次確是自己剛愎自用了,若是真想贏,那便隻能聽徐平陽的話。
出乎意料的是,不知是不是自己出發前鼓舞士氣的原因,此次戰士作戰十分英勇,沈易本以為自己上次砍了烏烈,他是不會同意自己佯敗的請求的,沒曾想待普軍輕易占據上風之時,他一眼便看出了這就是兀糜在放水,不過是十分逼真罷了。
頓時,沈易便失去了興致,雖然還在攻擊,但已沒一開始的興奮了,將士們愈戰愈勇,接連拿下兀糜四城,攻至兀糜重鎮之時,卻又深入虎穴,遭受兀糜軍隊包圍,直麵普軍的兀糜軍隨即進行反撲,即使是沈易突然發現不對,及時率軍奮力往外突圍,也導致普軍主力被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