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褚衡下了早朝後,便被召到了禦書房內教授沈念。
禦書房裡不光有沈念,還站著另一個人——狄蚺,張褚衡進來時看見狄蚺,竟也沒多震驚,而是麵帶微笑地行禮:“臣張褚衡參見皇上。”
見張褚衡這樣的反應,沈念未免有些驚訝:“愛卿不好奇此人是誰?”
“臣在接下教授皇上的重任前便聽鎮北候說皇上身邊有一高人,而今在禦書房看到,若是臣未猜錯。”張褚衡抬起頭對著沈念笑了笑,“此人應當就是鎮北候所說的高人。”
聽到鎮北候這三字,沈念立刻有了反應:“莫不是鎮北候讓愛卿接下此事的?”
如同沈念期待的那樣,張褚衡點了點頭,並未有所隱瞞:“如皇上所想,臣接下此事正是鎮北候的指示,若是皇上想召見鎮北候,臣可讓鎮北候教授皇上一日。”
這話說的很明了了,相當於告訴沈念,鎮北候派我來的,你不想見鎮北候時讓我來教你,你想見的時候我就讓她教你,反正我就隻是一個掩護加替補。
這話正合沈念之意,自然沒有理由拒絕,隻能麵上裝作勉為其難地說:“既然如此,朕也沒有理由拒絕愛卿的好意了,開始今日的授課吧。”
“自古君王治國理念甚多,皇上可曾想過如今的治國理念?”張褚衡也沒有墨跡,直入主題,“天心在民,民亦為君本、邦本,曆朝曆代諸多君王執政為民,關注民生,富而後教,得以明了民乃戰爭之本,國家之本,此乃以民為本。”
張褚衡講的並不深奧,沈念聽的認真,自然也不難理解,還發出了自己的見解:“現今的局勢,在愛卿看來,應當持何等理念?”
向張褚衡詢問這個,很顯然是十分看重張褚衡的能力了,張褚衡自然是有些惶恐:“臣提出的不過是臣所想,若是要使用何等理念,還需皇上定奪。”
很顯然,沈念並不在意這些,反而對著張褚衡擺了擺手:“朕又何曾不明白?張愛卿說於朕聽便是了。”
既然沈念都這麼說了,張褚衡要是再推辭那就是他的不對了,便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如今此等局勢,安撫民心,以農為本,講究民貴君輕是應做的,周王叛亂未定,若是再出現農民叛亂,實屬棘手不已。在朝堂之中又應講究君權至上,震懾群臣,以防範朝堂內再次出現如同林甫那般利益熏天的小人。”
聞言,沈念也是讚同地點了點頭,可聯想到如今朝堂上的烏煙瘴氣,又不免感到有些無力:“如愛卿所言,可如今朝堂上仍是有不良風氣,朕不知如何是好啊!”
“臣興許有一計,不過倒是需要皇上配合。”張褚衡微微一笑,“皇上先不要答應,此事需要委屈一下鎮北侯,還請皇上三思。”
一開始聽到張褚衡有辦法,沈念恨不得立馬答應,可在張褚衡提出要委屈一下李晏後,便愣住了,良久才開口:“愛卿先說說你的計劃如何。”
這番話說出來,張褚衡一點也不意外,沈念早在還是公主時就因為照顧李晏被彈劾過,可無論如何她也要保著李晏,眼下當了皇帝,對李晏有害的事,自然沒那麼容易答應。
但眼下沈念既然主動問了,他也不好不說:“如今朝堂上的大臣在叛軍攻城時多數跑的跑躲的躲,雖是新提拔上來的官員,但在此之前也都在朝中任職。”
這話說完,沈念多多少少都聽懂了一點,開口詢問道:“難不成......朝中大臣的弱點便是貪生怕死?”
張褚衡並未否認:“朝中大臣在內心中瞧不起鎮北侯,可又因鎮北侯的才能以及權力而忌憚,若是利用這點,將朝堂洗一次牌並不難。”
“若是皇上同意,便需要鎮北侯戰敗,背負罵名,朝中那些大臣發覺叛軍勢大,為保全性命,必定會叛國通敵,若是我們早早安排鐵西營暗中監視,此事便極為容易。”張褚衡說這話時也不忘去看沈念的表情,他又何嘗不想遇上一位明君,若是沈念因李晏要背負罵名而拒絕,雖然自己理解,但也未免會有些失望,便連忙開口,試圖讓沈念下定決心,“鎮北侯於大普而言乃珍寶,若不是萬不得已,臣也萬萬不會想到用鎮北侯來穩住朝堂。鎮北侯對皇上忠心耿耿,臣相信鎮北侯事後也不會怪罪皇上的。”
這一串話下來,沈念沉默了,她確實舍不得把李晏推出去,可眼下的確隻有這一條路能名正言順的鏟除異己,一時間她也拿不準主意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正當張褚衡覺得沈念不會答應,準備告辭時,沈念的聲音傳來:“朕準了,日後朕若是拜鎮北侯為相,還需張愛卿支持。”
張褚衡愣了愣,隨後大喜,連忙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