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川律 呼吸交纏間,她的火渡給了銀川……(2 / 2)

岸本田還能勉強聊上兩句,其它人就不免麵露苦色,他們平日忙於玩樂,偶爾還給自己找點不被聯合政府允許的“小麻煩”,這次見麵也不過是想和昂熱家混個臉熟,以後方便辦事而已。什麼業內傳聞研發走向一概不知,一個二個聽的頭大如鬥,不由就把注意力轉向彆的地方,三三兩兩湊著說話起來。

聊著聊著,話題就和伊甸氛圍契合起來。恰好律正在添茶,有個便擠眉弄眼道。

“律,你現在還沒掛牌吧?”

“應該也快了吧,我聽理事人說就在下個月了。”

伊甸的運作方式和暗巷大為不同,為了滿足那些上層人的胃口,皆撿著骨相容貌俱佳的來養,又教些禮儀談吐,長到一定年歲便出來做音樂亦或茶藝表演,等成年後,初次臨時標記權以拍賣結果決定,價高者得。之後便是掛牌的日子,遊走於不同客人之間,直至人老珠黃。運氣好的能混上個管理層,運氣不好,下半生就是低賤到塵埃裡的命。

銀川律今年二十一,已超齡三年,在伊甸中遲遲未拍賣標記權,或許是他長袖善舞,又始終在伊甸博得頭籌,讓理事人覺得用他吊著貴人的胃口可以獲得更大的利益,因此待價而沽,或許也有他們不知道的原因,但這並不妨礙這些alpha低聲開無聊的玩笑。

“那以後還請多多關照啊。”“之前就聽說律的信息素彆具一格,是植物的味道,我打生下來可沒見過什麼植物,還得從律這裡長長見識呢。”“也不知道花落誰家……”正向岸本田吩咐接下來如何行事的安娜頓了頓,有些想知道這樣七竅玲瓏的人如何回應對方的無禮。

她原以為銀川律會為這輕薄之語皺起眉頭,或者找個由頭轉移話題。未曾想銀川律聽出了這群人言語中的褻玩之意後低下頭顱,濃密睫毛微顫——仿佛一隻黑色羽蝶落在上頭,隨著眼睛眨動驟然折斷。

他眼睛裡明明什麼情緒也沒有,如同宇宙亙古不變的黑洞,於無聲中吸收一切光,隻剩下死寂,嘴角依然帶笑,酒靨甜甜的。

“好啊,律先謝過大人們的賞光。”

不太好的記憶被觸動,岸本田還在試圖喋喋不休,阿德裡安娜卻什麼也聽不見了,那些alpha的麵容在她的視線中逐漸模糊,扭曲成了色彩斑駁的一團,

她突然有一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水流從安娜手中流下,她借著去廁所的由頭暫時離開了那裡。即使對眼前的一切厭惡至極,她也不打算在這群人麵前失態。感受到手中冰涼的冷意,那種嘔吐感被壓下去了些許。

安娜本能杜絕一切可能成癮的東西,不過由於一些原因,她的心理醫生將一些有助於平複心情的草藥做成了煙的形狀,讓她帶在身邊。

她幾乎沒有動過,現在,卻想來上那麼一根。

這裡是會所包廂獨屬的廁所,那些人都在前頭飲酒作樂,大概率不會有人到這來,安娜因此放心地點燃了指尖的草藥,讓它升起一種苦澀,但能令人頭腦清醒的味道。

安娜·昂熱對於味道十分敏感,由於是beta,她並不能聞到他人信息素的味道,但人身上除了信息素,還是有其它味道存在的,它們來源於這個人的生活環境,他用的洗浴產品,甚至香水。

白家是相當傳統的家族,她小時候跟著母親住在園子裡,每次晚上睡不著時,母親便喚下人為她燃燒安神的草藥······那東西聞起來也是這樣的味道。

她放鬆大腦,由著自己思緒亂飄,不管對這群人有多無語,她抽完這支後還是得出去——除非安娜·昂熱能馬上找到一個人替代岸本田的位置,否則,她恐怕得再忍受他一段時間。

有人推門進來,是銀川律,她有些驚訝地挑眉,身形未動,隻是冷眼瞧著他打算做什麼。

銀川律舉手投足間都儘顯優雅,他向安娜邁步,步履輕盈,無端讓人想起水中寧芙——伊甸沒有在他們身上烙印,而是以另一種方式彰顯了這些omega的特彆,然後讓這種特彆變成貴人們取樂的添頭。

“有什麼事嗎?”她問。

美人不言語,待他終於如願靠近,才輕吸一口氣,似在積蓄極大的勇氣,然後從安娜的煙盒裡同樣抽出一支煙來。

她沒告訴他這是特製的安神草藥,一方麵這對普通人沒有壞處,另一方麵這東西抽起來有些嗆。

······她難得起了壞心思。

看得出銀川律平日不怎麼抽煙,他生疏地叼起它,因嘴唇柔軟,煙微微向下墜著。黑曜石般的眼眸直勾勾看著安娜·昂熱,也看著那點呼吸間明滅的火星。

安娜·昂熱不會給任何人點煙,銀川律並不在意,他朝著她的方向微微靠了些,將煙用指頭輕輕扶著,與安娜正燃著的煙碰到了一起。

呼吸交纏間,她的火渡給了銀川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