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溫祁玉變得敏感多疑,陰鬱暴躁,還用書角砸破了她的額頭。
血緩緩流下,延秋的睫毛顫動,不讓紅色模糊視線,她緩緩呼吸,敏銳感知到病床上溫祁玉錯亂的呼吸與哽咽聲。
延秋沒有溫柔貼心地安慰他,隱約失控的情緒浮出假麵之上。
她捏住溫祁玉彰顯旺盛生命力的脖頸,看著他麵色漲紅,無力掙紮,生理性淚水順著眼尾留下。延秋溢出笑意,放輕力道,抹開淌至下巴的血,糊到溫祁玉臉上,看著他哭。
“溫祁玉,乖一點。”
這句話說完,溫祁玉像是受到什麼刺激般劇烈抖動,最後咽下了要說出的話,垂下頭,眼淚滴落浸染被單。
處理後貼著紗布回去的延秋又目睹淚眼婆娑的母親,無奈地哄著,無視冷著臉提著藥箱在朱秋麵前裝兄長樣子的陶知行。
“父親在書房。”言下之意有話要與延秋談。
陶知行通知完轉頭就走。
延秋要是不知道他不知羞恥的芯子都會被他騙到。
這位同父異母的繼兄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而且恨著他們的父親。
這導致的結果就是,陶知行想要報複延衡,蓄意從臉欺騙性很強的延秋下手。
延秋溫斂柔和的淡顏長相隱藏了她惡劣凶戾的性格。
極具蠱惑性。
於是可憐的繼兄被繼妹壓在房間內行不軌之事,一門之隔,陶知行疼惜的親妹妹陶知意敲門讓人下樓。
延衡高漲的惡意久違地得到滿足,留下一地狼籍及不能行動的陶知行悠然離去。
·
延衡一耳光抽醒了她。
延秋舔著口腔內的血腥味,額頭的傷口估計也裂開了。
“對女兒真狠啊。”延秋淺笑。
延衡不知從哪裡得知她玩弄溫祁玉的消息,一天內轉了她的學籍,準備讓她打包滾蛋到國外上學。
他當然不是心疼女兒或溫祁玉,而是發現延秋失去掌控了,並且玩就算了,還找了個家世不相當,教養低劣的紈絝子弟。
“沒人征求你的意見,周末的飛機,這幾天你就在家反省,哪裡都不準去。”延衡壓下怒氣,對視他不見的叛逆女兒說。
延秋溫順地答應,心裡暗道:
老東西,你就抓緊多過過好日子吧,指不定哪天嘎掰咽氣了。
晚飯。
明亮溫馨的燈光籠罩餐廳,顯得他們像是多麼和諧的一家人。
隻是各懷鬼胎。
延秋短袖睡褲,興致缺缺地吃著飯。
突地,她的筷子一頓,不屬於睡褲的涼滑觸感從輕薄布料裡的皮膚直達延秋顱內。
陶知行的腳又白又涼,透著點淡青色的血管。
他每次想踹她時都會被握住腳踝,拽得更近,背脊弓起,扭頭就用把人看萎的眼神看著她。
延秋沒回應也沒將腿撤後,麵色如常的吃飯。
陶知行似乎被她的無動於衷氣到了,筷子捏得作響,引得延衡注意。
·
入夜,延秋坦然走至陶知行房門口,禮節性敲門,屋內無人回應她。
延秋選擇擰開把手,關心兄長。
事實證明,延秋的選擇十分正確。
平日清風明月般的陶知行蜷縮在床上,一手攥著床單,正自我褻瀆著。
麵上浮現的情.欲還未消散就僵住,奇怪的表情盯著頗有興致插兜觀賞的延秋。
她是又隔應又饒有興趣,眼睛眯了眯。
延秋挑眉,示意他繼續。
陶知行冷哼一聲,本以為他會有骨氣地趕走她,但卻繼續動作。
房間充斥曖昧,陶知行咬碎牙吞下呻.吟。
“滿意了吧,妹妹。”
他強調後兩個字,自己卻紅了耳朵。
延秋評價兩句,挑刺般的態度讓陶知行臉色發青,剛準備嗆回去,門外傳來聲音:“哥,你睡了嗎?”
是延秋的繼妹,陶知行的親妹妹陶知意。
陶知行本想不回應,示意讓延秋遠離門,防止聲響被聽見。
結果——延秋直接打開門,陶知行急忙扯上被子。
這個瘋子!!!
陶知行大氣不敢出,仔細聽延秋對陶知意說些什麼。
“姐……延秋姐,你怎麼在這裡?”陶知意頓了頓。
延秋:“餓了,想使喚陶知行起來給我做宵夜。”
寄人籬下,陶家兄妹被延秋使喚是眾人習以為常的事。
陶知意拘謹地捏住衣擺,弱弱道:“那……我給延秋姐做吧。就不要打擾哥睡覺了。”
延秋也不關心陶知意的動機,意外地沒說什麼,合上門,任陶知意牽著她的袖口下樓。
房間內床上被被子捂出汗的陶知行大口呼吸,曖昧的月光被門隔離在外,此刻重回黑暗,陶知行卻格外清醒。
他突然笑了一聲,充滿酸澀與無措。
陶知行在這一刻覺得自己像個笑話。豎起刺用力防備的人卻在妹妹麵前脾氣算得上溫和,他不喜歡妹妹居然對延秋如此親近,又詭異地嫉妒妹妹居然能搶走她的視線,決絕地又將他拋棄離去。
他們果然一脈相承,都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