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他 隻多再活三日(1 / 2)

親如逆子 長生千葉 3870 字 9個月前

南喻通往北梁的必經之路上。

夜色仿佛一滴墨色,慢慢暈染在天際,一點點擴散、彌漫……

南喻使團的隊伍紮營下來,一個素色白袍的男子,從營帳中步出,拔身站立在大營殘破的牙旗之下。

喻字牙旗斑斑駁駁,邊角被沉悶的夏風撕扯,發出咧咧的聲息,猶如南喻眼下的處境,破敗而萎靡。

素衣男子身材纖細,麵露不足之色,精瘦的腰身卻挺得筆直。他約莫三十歲的年紀,雖不年輕,但歲月幾乎未曾在他的臉麵上留下過多的痕跡,一張容長鵝蛋臉,雙眉彎彎猶如遠山,雖眼目、鼻子、嘴唇哪哪都不算出挑,拚湊在一起亦顯得過於樸素,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出塵之姿,說不出來的翩然落落。

“阮相。”

一個仆者來到素衣男子的身後,他拱了拱手,似有什麼不便出口的話,卻還是硬著頭皮道:“最多再有三日,使團便可抵達梁京了。”

素衣男子微微回頭,正是仆者口中的“阮相”,南喻國相阮文辭。

阮文辭淡淡的道:“是啊,快到了。”

仆者焦急的道:“阮相,您可知曉,萬年侯與北梁人主談妥的條件?北梁人主冊封萬年侯為喻侯,除了交出人主的骨灰之外,他們……他們還要阮相您的命啊!”

阮文辭的表情還是淡淡的,似乎甚麼也無法牽動他一絲一毫的情愫:“文辭知曉。”

“那、那阮相!”仆者道:“您怎麼還不逃走?趁著夜色昏沉,今夜怕是會有大雨,阮相您快逃罷!進了梁京,隻有死路一條,再無退路了!”

阮文辭緩緩搖頭:“多謝你的好意,然……文辭不能走。”

“為何?”仆者咕咚一聲跪在地上,懇求道:“阮相,您走罷!算是小臣求求您,您走罷!快跑罷!咱們大喻已經沒有了人主,再不能沒有阮相啊!您明知是死路一條,為何還不逃走?”

阮文辭垂頭看著哭訴的仆者,幽幽的道:“我若逃了,你們怎麼辦?”

“小臣……”仆者一時語塞。

今夜會有大雨,隻身一人可以趁夜逃走,但想要逃走一片人,是決計不可能之事。

阮文辭又說:“你們都是跟著文辭的老人,若是我逃走,萬年侯必然拿你們開刀,北梁人主必然拿你們泄憤,屆時……你們該當如何?”

仆者哽咽:“小臣願意以性命,換阮相安然無恙!”

阮文辭執意道:“但我若逃走,也不配你們用性命相護了,對麼?”

仆者一時無言以對,阮文辭看向遠處陰雲密布的天邊,歎了口氣道:“更何況,我若一走了之,還有誰護著他?還有誰……能護著他的骨灰?如今人主已去,文辭能做到的,亦隻有如此了。”

————

“師父!”

兩個黑影藏在入梁京的必經之路上。

郭恬輕聲道:“喻國的使團就紮營在前麵,可是……仗陣太大了,咱們如今隻有兩個人,如何是好?”

喻裴樨身為太尉之子,又是新上任的神策軍右軍指揮使,他想要打聽南喻使團的事情簡直輕而易舉。

但他與郭恬隻有二人,想要從重兵把守的使團之中把人救出,實在難上加難。

若是喻裴樨原本的身子,勿說單槍匹馬闖入萬軍這般的大話,但個把使團的營地,喻裴樨並不放在眼中。

而如今……

喻裴樨這具身子沒有甚麼能力,柔弱萬千,雖招式爛熟於胸,然喻裴樨發揮不出百分之一的效果,郭恬這個小徒弟,反而變成了武力擔當。

郭恬武藝出眾,受到大將軍郭崚和喻裴樨的親自教導,武藝是不用說的,但小姑娘涉世不深,容易衝動,喻裴樨亦不放心她去劫車。

喻裴樨低聲道:“看天色,一會子便會有大雨,再等等,等雨勢來了,咱們見機行事。”

“好,”郭恬使勁點頭:“一切都聽師父的!”

撲簌簌——

是雨水灑下的聲音,果然是大雨,瓢潑大雨傾盆而下,雨水充沛的幾乎將營帳的杆子打彎。

“甚麼人?!”

“有刺客!”

喻裴樨與郭恬還未行動,使團的營地突然騷亂起來。

郭恬驚訝:“怎麼回事?除了咱們,還有他人劫車?”

一群黑衣人訓練有素,突然衝出黑夜,借著雨勢的掩護,直撲南喻使團營地,殺了使團一個措手不及。

“戒備!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