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
喻裴樨想問他,你到底知道多少?裴雪荼的話模棱兩可,令喻裴心中發癢,狐疑仿佛是野草,不斷的滋生。
不等喻裴樨問出口,裴雪荼瞥斜了一眼地上的小婦,淡淡的道:“樨兒有甚麼話,還是一會子再說罷。”
是了,還要解決這裡的場麵。
喻裴樨挑唇一笑:“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好。”裴雪荼平靜作答。
喻裴樨驚訝:“我還沒說是甚麼忙。”
“不管是甚麼忙,無論是甚麼忙。”裴雪荼話鋒一轉:“不過……”
無錯,裴雪荼這樣心思縝密的鐵血手腕,怎可能如此好說話,必然是要提要求的,且要求必然十足的尖酸刻薄,非常人可以完成。
裴雪荼的唇角微微翹起一個不可察覺的弧度:“不過,樨兒該喚我爹爹,而不是你。”
喻裴樨:“……”裴雪荼是不是故意占寡人的便宜?當真是一般人不可完成之事!
喻裴樨對上裴雪荼似笑非笑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傳說中的北梁血屠夫,笑起來果然比冷著臉更“難看”!
喻裴樨心中思量,左右我現在占了你寶貝兒子的身子,便算是喚你一聲爹爹,寡人亦不算吃虧,這值得甚麼呢?
於是……
喻裴樨硬著頭皮道:“爹爹,樨兒需要你幫一個忙。”
裴雪荼滿意的道:“樨兒但說。”
喻裴樨言歸正傳:“喻半年安排這小婦,無非是想要看我出醜,拿捏住我的醜聞,來要挾太尉府,明日一早,喻半年絕對會帶著人山人海前來捉奸。不如……我們將計就計。”
喻裴樨對他招招手,示意裴雪荼附耳上來,裴雪荼果然附耳過來。
喻裴樨壓低了聲音道:“你去將喻半年的那個親信謀主擄來……”
不等他說完,裴雪荼打斷道:“爹爹。”
喻裴樨:“……”
喻裴樨無奈開口:“爹爹你去將喻半年那個親信謀主擄來,與這小婦放在一起,明日一早,喻半年前來抓奸,就讓他捉到自己的謀主和寵妾苟且的場麵,如此一來,喻半年在梁京的臉麵丟儘,絕對夠他喝上三壺,人主向來愛臉皮,又怎麼可能冊立這樣的人為喻侯呢?”
裴雪荼抬起手來,輕輕撫摸著喻裴樨的鬢發:“樨兒當真聰敏。”
喻裴樨:“……”
裴雪荼身為北梁太尉,武藝驚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擄劫一個謀主絕對不在話下,喻裴樨雖也有武藝,但這具身子完全無法施展,因此才會請裴雪荼出手幫忙。
裴雪荼二話不說,當即從戶牖一竄而出,快速離開屋舍,喻裴樨趁著他離開,將小婦從地上拽起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小婦拽上軟榻去擺好。
嘭——
戶牖再一次打開,裴雪荼已然折返回來,這一去一來,竟不需要一盞茶的功夫,能在鴻臚寺客館出入自由,還扛回來一個昏迷的謀主,武藝的確深不可測。
裴雪荼返回,將昏迷的謀主扔在軟榻上,喻裴樨立刻拉過錦被,給二人蓋上。
“好了,”喻裴樨拍了拍手,卸磨殺驢的道:“你可以回去了。”
裴雪荼糾正:“爹爹。”
喻裴樨一陣無奈,第二次改口:“爹爹回去罷,喻半年並未邀請爹爹,若是你出現在客館,反而惹人狐疑。”
裴雪荼道:“爹爹不放心你,明日一早再離開。”
喻裴樨沒有法子,亦懶得與他多說這些,二人離開了屋舍,來到隔壁的空房舍,等著看熱鬨。
喻裴樨這具身子十足的柔弱,鬨了這麼半天,又已然入夜,困倦的厲害,他坐在案幾邊,托著下巴,本打算便這樣坐一夜,哪知一個不留神竟睡了過去。
踏踏踏……
是腳步聲,十足的嘈雜,好似許多人同時走來。
喻裴樨一驚,猛地睜開眼睛,寡人竟睡著了?
他一張開眼目,登時與裴雪荼四目相對,不止如此,喻裴樨並沒有趴在案幾上,而是趴在裴雪荼的腿上,便仿佛與家長撒嬌的孩童一般。
噌!
喻裴樨立刻支起身子,岔開話題道:“有人來了,你快走!”
裴雪荼站起身來,微微蹙眉,似乎想說些甚麼,喻裴樨會議,還以為他又要糾正自己的稱呼,道:“爹爹,爹爹爹爹行了罷,你快走,彆叫喻半年發現了端倪。”
“嗬嗬……”哪知裴雪荼輕笑一聲:“樨兒,爹爹不是要說這個事兒,隻是……腿麻了。”
喻裴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