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走不準走,我這府上是你說來便來說走便走的麼?”又要走!真是的,要不是府裡沒有受得了司風司昊的侍女,他用得著求著她做侍女嗎?那兩個死手下,簡直比他這個主子還猖狂,偏彆的人唯唯諾諾的他看不上眼,還就得讓他們倆守在眼前,好傳個信之類的,他這是犯了什麼孽了?
“我不過去弄點東西來吃,難道你們神仙都不吃飯的?”若是在人界,現在都該過了吃晚飯的時間了吧?弓中卿有揉肚子的衝動。
“哦。”燭陰這才讓開來,“司風知道平時的食材都放在哪裡,你去找他便好。”
話還沒說完,弓中卿已經出了門,燭陰才發現自己被忽略了。當下蹭的竄出門來喊道:“我又沒說不教你,隻是你不準叫我師父罷了!”
看見弓中卿回身臉上那莫名其妙的神情,還有司風司昊一臉狗嗅到屎臭的興奮樣,燭陰真想找個洞鑽進去。何曾如此丟人啊,他堂堂第一武將還要賴著彆人要教她。可是,那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他如何忍得了從她嘴裡喊出師父?
飯菜上桌的時候燭陰還垮著一張臉,向彆人欠了他似的。弓中卿自然是不理他,隻是自己享受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司風司昊也有說有笑地吃著,還不住的誇幾句弓中卿。
“啊,那個,中卿啊,沒看出來,你的手藝這麼好?”司風涎皮賴臉地湊到弓中卿身邊,一副討好的神情。
“什麼中卿,該叫妹妹!比我們來得晚,就得叫妹妹!”司昊擠上前來,將司風推到一邊去,一邊不忙往自己碗裡夾菜,一邊對中卿道,“是不是啊,中卿妹妹?”
“妹妹你個頭,你的妹妹也不知道有多少,還不都被你嚇跑了?”司風不甘示弱,妹妹,哼,誰都看出來他沒安好心。
“明明是受不了你!”司昊又掐上去,搶過司風碗裡最後一塊肉,示威似地放在嘴裡大咀大嚼,看的弓中卿不由得在旁邊皺眉。
“兩位放心,如此好的手藝,以後中卿會慢慢教給你們的。”弓中卿不慌不忙地吃完碗中的飯,起身要走。不就是想讓我以後做飯麼?想得美。
“什麼?!”居然被她看出來了,司風忍不住緊了緊自己的拳頭,默默含一把淚,“中卿妹妹啊,以後這個工作,咳咳,不是你的麼?”
“是麼?”這拐了好幾個彎的語調倒不是出自弓中卿之口,而是一直沉默不語的燭陰,“我有說過?”
燭陰平時並不做這般嚴肅的表情,更不說如此簡短的話,倒是把司風司昊給唬住了,半天沒答言。
弓中卿自然知道他說過,但那倆兄弟又沒聽到,現下聽他這麼一說心裡一動,“是啊,我是來學藝的又不是來伺候人的,是兩位想多了。”
“啊?”頓時司風的臉奇異地皺起來了,眉毛都快歪到眼睛側麵去了。不過抬頭看燭陰似乎臉色也不太好?正暗自揣摩,便見他主子碗一頓,直接朝著弓中卿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看來,主子好不容易裝一次深沉也是有代價的。
“喂!我是在幫你哎!你這樣算不算落井下石?”燭陰拉住弓中卿的袖子,很聰明的放鬆了力道。
“什麼?”弓中卿寧願裝糊塗,“怎麼落井下石了?”
“你!”燭陰臉都有些氣紅了,兩條粗眉呈倒八字形,似乎想將弓中卿瞪出兩個洞來一般。
弓中卿隻是任他扯著她的袖子,無法走開,看他這副樣子心下覺得好笑。
燭陰等了一會兒自己也覺得沒趣,語氣隻得軟了下來,“你沒見我府裡沒有侍女麼?你就不能委屈一下,我還沒讓你交學費呢。”猶自覺得不甘似的,“以前的侍女都讓司風司昊趕走了,好不容易他們還挺喜歡你的,又沒讓你做多少事。”
“我們以後就都住在一起了啊,總得有人做飯吧?總得有人浣衣吧?以前都是司風司昊兩個輪著,你不能偷懶。”
“他們還是我屬下呢,我有什麼命令他們都聽。你倒好,在我這裡白吃白住,你還不幫我做事。”
看他還想再說,弓中卿忍不住撫了撫額。他到底是笨還是傻?竟像個撒嬌的小孩兒一般,跟那個捏住她手臂追問的野蠻霸道的男子簡直判若兩人。“好了,我答應你就是了,以後我睡哪兒?”
燭陰猶自沉浸在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自怨自艾的氛圍裡,一時還反應不過來,竟直接答道:“跟我一起。”
“你說什麼?”弓中卿也沒當真,卻為他的輕佻有些氣惱。
“咳,沒,沒說什麼。”燭陰反應過來,臉上也有了一絲可疑的紅暈,“在,在我的屋子隔壁,那間是空的,你就住那兒好了。”
弓中卿瞥了他一眼,不由得又勾了勾唇角,也許,住在這裡也不錯,除了有那兩個活寶,偶爾逗逗燭陰,也挺開心的。何況,見女魃也方便。
“今天,天晚了,你先休息。明天我再帶你逛逛這個院子,免得以後走錯了屋子。”看弓中卿沒什麼情緒的樣子,燭陰心裡有點不踏實,不過卻也無可奈何了,隻得看她鋪好床放下簾帳,一副你怎麼還在的樣子,癟癟嘴回了自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