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卻發現不見了弓中卿的身影,燭陰不禁有些煩躁。想到弓中卿在這天界除了他隻認得女魃,他便直接向著朱顏殿去了。
沒想到不僅沒在那兒找到弓中卿,反而惹上了女魃。她一聽弓中卿被氣走了,頓時炸了毛:“你趕她走?!她哪兒惹著你了?”女魃臉都紅了,若不是身邊侍女拉著,便要衝上去把燭陰痛打一頓一般。
燭陰這時候卻沒時間跟女魃生氣,弓中卿在天界根本就不識路,那天梯的所在又比較隱秘,沒有人帶路,誰知道她能闖到哪裡?又會遇見什麼?一想到這兒燭陰胸口便一陣氣血翻湧,被那饕餮所傷的右臂也由於緊握拳而傷口有些崩裂。
女魃對燭陰生氣,同時也更擔心弓中卿,天界對她來說可以無所畏懼,但是弓中卿隻是一隻妖,法力又低微,說不定闖到了哪個怪神仙那兒被欺負了,誰也救不了她。看燭陰也是一副委頓後悔的樣子,咬了咬唇道:“還不快分頭找她去!”說完也不等燭陰反應,隻是吩咐自己身邊的人各處尋找。
燭陰仿佛被一言點醒,沉默著轉身便閃走了。
卻說弓中卿捧著那顆跳舞草除了燭陰的府院,本來心中很是氣憤心疼,可是想到自己確實在燭陰那兒幾乎算是白吃白住了近兩個月,這氣也漸漸平了。隻是覺得這天上是再住不得的,想著要與女魃告彆,卻也找不到她的殿宇,隻好先回大荒,以後再做打算。
但是她在這天界轉悠了半天,愣是連半個小仙都沒遇到,更彆說問路了。當初來的時候她隨留了心,卻經不得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怎麼可能找到那天梯的所在?茫然的走了幾圈,她看著手中有些發蔫的跳舞草,心中煩悶。
正在一個人發愣的時候,忽然一個清越的女聲從身後傳來,“是弓中卿姑娘吧?”弓中卿轉身,卻看到一身華服的女媧正款款走來,唇角含笑。
弓中卿自認為是個寵辱不驚的人,但是此刻見了女媧,卻也有點仰慕的感覺。眼前的女子明明是溫和地笑著,卻自然的流露出一種高貴。不知是哪裡來的風揚起她的袍角和長發,又為她添了一份飄逸。這份氣度,便該是魃兒說過的女媧娘娘無疑了,她暗忖道。
弓中卿微微點頭回應著,一邊便要拜下去,女媧卻緊走幾步上前扶住她:“我叫你中卿吧,中卿,你需得知道,這三界你無需向任何人跪拜。”
有些不解地直起身,弓中卿開口道:“中卿愚鈍,不知女媧娘娘何出此言?”
女媧但笑不語,隻是上前執起弓中卿的右手,引她前行。
弓中卿現下倒是有些尷尬了。這掙脫也不是不掙脫自己還覺得彆扭,隻是被女媧牽著,倒像是強迫一般拉去了那聖壇。
“我有禮物送給你,你稍待片刻。”女媧安排弓中卿坐下,便迤邐而去。弓中卿將手中的跳舞草輕輕地放到一邊的桌子上,又從一旁的杯子裡倒出點水來攏在手心裡,輕輕的滴到跳舞草根部的泥土上,這才有心思打量這屋子。
其實也沒什麼特殊之處,剛剛一路上來的匆忙,隻瞥了幾眼,覺得看到的這祭壇跟凡界的倒是很像,隻是更加高大罷了,也更加齊整莊嚴。女媧住的這間屋子顯得空曠了一些,沒什麼太多個人的物什,估計也不是她跟傳說中的伏羲共住的屋子。
她正張望著,女媧又緩步走過來,手裡卻是捧了一把琴來。那琴跟弓中卿在凡界見過的並不像,雖也是長形的木質的,尾端卻不知鑲了一個什麼石頭,暗黑而潤澤,整個琴看著便多了幾分靈性。弓中卿看著這琴,莫名地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她甚至問都沒問,便伸手接了過來,右手輕撫上了琴弦。
“錚”的一聲破音突現,弓中卿似乎驚了一下,抬首向女媧笑道:“真是把好琴,我以前卻是沒有見過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加上後麵的半句,像是解釋,卻更像是刻意掩飾一般。
女媧了然地笑笑,“這是送給你的,它叫澈,是一把琴,更是你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