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王豈不是要好好賞她?她現在人在何處?”天帝循循善誘,終於問到了自己想問的。
“恩!”女魃一聽更得意了,本來她就想讓中卿一起來的,燭陰那個死人非得自己霸占著她,現在有了父王的金口玉牙,他還敢不放人?“她跟燭陰在我的宮殿裡,我去找他們!”女魃說完便轉身想走,卻被祝融拉住。
“公主今天是壽星,怎麼勞動得起,還是派個人去罷了。”祝融一手攬著攬著女魃的肩膀,笑意盈盈,一時間台下的人幾乎看呆了去。
本來祝融的花名在外,若是跟其他的女神仙如此親密,彆人定不會做什麼感想,不過他輕薄的人可是女魃,還是當著天帝的麵,眾神仙們心裡便做了一番思量。
那傳令官到達朱顏殿的時候,燭陰跟帝江神正有些劍拔弩張。
帝江神其實是個脾氣很好的神仙。但是當年他親眼看見自己的戀人在妬嬰的音刃下灰飛煙滅,對妬嬰便有些恨之入骨。而且他來了之後也根本沒見到弓中卿的麵,便被燭陰一人攔下,心頭便稍稍有些窩火。
燭陰一向也不是個懂的謙讓尊卑的神。雖然帝江不知道比他大上多少輩,但是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來找中卿,他自然是不能讓的。
於是,在帝江背後的觸手蠢蠢欲動,燭陰的手也按上了腰間那不輕易動用的風雲斬的時候,傳令官當機立斷道:“王上宣弓中卿往瓊山拜見!”
帝江愣了一下,那些肉質的觸手便緩緩地縮回了體內。弓中卿?是剛剛那個撫琴的人?天帝又如何知道的?他心中疑惑,隻是死死盯著燭陰身後,好像那裡會突然冒出一個怪物來。
燭陰便也鬆了一口氣。其實他若真的跟帝江動起手來,並沒有什麼把握。年輕一輩中他是沒什麼對手,但是這些老不死的東西就不知深淺了,他也從沒機會跟他們切磋,心裡便有些沒底。
從背後撈出弓中卿,燭陰哼了一聲道:“看清楚了,什麼妬嬰,她叫弓中卿,是我夫人!”說完便抱起弓中卿駕雲走了,隻剩帝江仍迷惑地呆在原地。
不是妬嬰?那樣的琴聲,怎麼可能不是?明明一模一樣。
天帝見到弓中卿的時候先是心裡一驚,接著便狠狠地瞪了燭陰一眼。
不過燭陰臉皮厚,也習慣了,隻是“嘿嘿”乾笑兩聲,便上前見了禮。
天帝見弓中卿斂目垂首的模樣,心中竟有些猶疑。這麼一個小姑娘,會是曾經那個張揚放肆的妖神麼?
隻是想歸想,他倒是實實在在地賞了點衣物玉器給弓中卿,便讓她下去坐了。
反正還有機會,她不是住在天上麼,也不急於這一時。
他竟有些近鄉情怯,一直盯著燭陰將弓中卿帶下去坐在一張桌案前,許久沒回神。
這下女魃可是高興了。父王不允許應龍來她的生日宴,她其實很喪氣的,後來燭陰跟弓中卿也沒來,她臉都拉長了。不過現在,畢竟還是有幾個朋友在的,而不是隻有那些無聊的老神仙,送些沒勁的禮物。
弓中卿坐下之後,便覺得總有幾道目光粘她身上。隻是抬首尋找時卻又尋不到。難道是自己多想了?隻是她並未仰頭看燭陰的表情,不知道他正辛苦地跟各路神仙瞪視,將他們好奇或者不懷好意的眼光逼回去。
大家吃的酣暢淋漓時,天帝已經離席了,順便叫走了燭陰。女魃也跟著祝融一桌一桌地叫人,招呼大家,根本沒怎麼坐下吃,於是弓中卿便一個人坐在那兒有些無聊。尤其是,燭陰一走,似乎大家便都轉過來看她,好像她沒穿衣服,或者臉上長了什麼東西一般,實在弄得她不舒服,於是便起身自己去逛了。
沒想到神仙也如此多事?弓中卿沿著林中的小路邊走邊想著那些神仙們好奇的眼光。是因為她是妖族麼?還是因為她被天帝賞賜?
她一個人正想的入神的時候,突然半空裡傳來一個冷冽的聲音,還帶著幾分嘲弄道:“花荼糜,你倒是找了個好靠山。”話音未落,一個青衫的男子便從空中緩緩飄落,帶著幾分不屑的眼神看著她。
那男子落地後看清楚她時卻稍稍皺眉,弓中卿向後退了退,冷冷地開口:“我不是花荼糜,你認錯人了。”
男子疑惑地盯著她,似乎再確定什麼似的,見她不耐煩轉身要走,才收了嘲弄的表情,聲音還有幾分歉意地道:“抱歉,我認錯人了,你不是她。”
弓中卿此時卻沒心情聽他道歉。
她心裡恍然大悟,卻又心有不甘。難怪那些神仙們都用那種眼神看她,難怪連天帝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原來,隻是因為她長得太像花荼糜。她幾乎忘了那個人的存在,好像她跟燭陰從來都沒有什麼隔閡,是不是前段時間過得太幸福,讓她幾乎完全失去了原來應有的警惕和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