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陰,你真讓我失望。”燭陰還想上前,卻見弓中卿的身形一晃,竟隱在了空中。
她,她學會了控製空間的法術?燭陰驚愕地愣在了原地。自己居然沒有察覺,她什麼時候竟然自學了如此危險的招式?在不同的空間中移動,一個不小心,便會墜入空間的罅隙中,她怎麼如此不小心?
這時候他也顧不上生氣了,隻是迅速追到朱顏殿去,中卿這時候肯定不能回他的府邸,那便隻能去朱顏殿找女魃了。
隻是看到空蕩蕩的朱顏殿時他才意識到,女魃還在慶生呢,隻怕三天三夜都回不來。
弓中卿此刻正在燭陰府邸那個隱沒的角落,猶豫著不敢上前。
那日司昊的話又浮上心頭。
“那個地方,是我們府中的禁地。”
“好像是一個隱沒的空間,不知通向何處。”
“中卿妹妹,你不是想挖掘主子的什麼秘密然後要挾他吧?”
真的有什麼秘密麼?弓中卿的右手微觸那空間的分界處,卻絲毫感覺不到危險的存在。
她一定要看一看。
輕啟朱唇念動仙訣,弓中卿黑色的長發飛舞起來,下一刻便置身在一片花海中。
這是,剛來的那日所看到的那種花!紅色的花朵爭相吐露芬芳,如同火焰一般奮不顧身地綻放,花瓣飄落一地。更有一些未開放的盈盈花苞,仿佛含羞帶怯般將自己緊緊包裹,又仿佛下一刻便要張開懷抱。
豔紅的花瓣飛舞起來,將視線都遮得不甚清楚,隻看到掩映在紅花中星星點點的綠葉,和遠處隱隱約約的光。
那是什麼?弓中卿努力向前看著,仿佛那邊有什麼東西正放出白色的光,好像是月亮落入了東海那般,明亮但卻不刺眼。
有些陶醉地向前緩行,她在看清那東西的一刻深吸一口氣。
花荼糜!她能確定,那張在透明水晶石下的臉,讓她產生了自己在照鏡子的幻覺。躺在水晶石裡的少女眼睫輕合,安靜的睡顏讓人不由得放輕了動作,隻為擔心將她吵醒。白淨的脖頸上一片紅色的花瓣尤其顯眼,血紅與潔白形成鮮明的對比,有些妖異又有些聖潔的味道。
少女一身紅衣,像是一團火燃燒在水晶石下,讓她怕被燙到一般都不敢伸手去觸摸。她從來不知道除了魃兒還有人著紅衣會如此恰當而不顯突兀,仿佛那張揚的顏色是與生俱來的,融入了骨血。
她,當年不是重傷了麼?難道,自那之後便一直呆在這裡沉睡?想起剛來那日看到的紅色花瓣,應該就是從這裡飄出去的吧?隻是燭陰又是何故在那日打開了這個空間?為什麼花荼糜又會在這裡?她不是該呆在花界被梅花仙照顧?
原來,燭陰那偶爾的消失,便是來這裡照顧花荼糜?難怪自己尋不到他。心裡酸澀難耐,她幾乎想要蹲下來將自己抱緊,以抵禦那莫名的哀傷,卻仍是倔強的站在那塊巨大的瑩瑩發光的水晶石麵前,一身白衣無風自動。
燭陰,原來我還是不懂你。原來,是我枉做了多情人。指甲幾乎都掐進手心裡去,弓中卿咬了咬牙,轉身大步離去。
白色的身影倏忽即逝,水晶石下的一雙美眸緩緩張開,淺紅的唇角勾起一抹極淡極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