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澤蘭裹著被子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隻覺得這一覺睡的舒爽不已。
慢著,軟榻好像沒有這麼寬?澤蘭後知後覺地睜眼,這才發現周遭皆是陌生。
她殘存的睡意瞬間沒了,警覺地起身走出去,才發現自己還在王爺屋內,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王爺床上去了。
屋內不見王爺的身影,澤蘭簡單洗漱了一下才見人回來,剛想問此事就被打斷了。
傅與安靜靜地看著她:“你可知你有夢遊的毛病?”
澤蘭一臉詫異,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夢遊的毛病,難不成是昨日被嚇著了?
可緊接著,傅與安就把她昨日夢遊的細節仔仔細細說了一遍,包括她是怎麼爬上床躺下的。
澤蘭心虛的不行,好在王爺沒有繼續追究,她也不敢再提此事。
本以為隻此一次,澤蘭萬萬想不到,接下來住在王爺這裡的幾夜,每日醒來自己都會出現在床上。
又一日,睜眼發現躺在熟悉的床上,澤蘭已經見怪不怪了。可這次腦袋底下的觸感有些微妙,澤蘭僵著身子用餘光看了一眼,發現王爺竟還躺在自己身旁。
前幾次好歹醒來都是一個人,可這次怎麼還有個王爺啊。澤蘭欲哭無淚,苦著臉一動不敢動。
她躺的渾身都僵了,男人也沒有要醒來的跡象。澤蘭逼不得已,試圖抬起身子活動一下,剛起來一點就被一隻大手撈了回去。
整個人被牢牢壓在一個熾熱的胸膛上,男人帶著沙啞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彆鬨。”
能聽出明顯的困意,顯然人還是半夢半醒的。
澤蘭被迫貼上去,臉頰瞬間紅透了,手無所適從地懸在半空。
終於解脫後,澤蘭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半天就找不到人影了。
她其實沒走遠,找了花園的一處假山藏身,看著不遠處的花叢發呆。實在是沒臉回去見王爺了。
她對天發誓,真的對王爺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可也要看王爺信不信啊,自己天天爬床就算了,今日醒來還枕在王爺懷裡。
澤蘭啊澤蘭,你怎麼能如此得寸進尺!
整理好情緒後,澤蘭才一步三停頓地回了院子,一進屋就被通安喊住說是王爺有事找。
澤蘭跟著通安,這才發現避暑山莊裡竟有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坪。
傅與安手裡拿著紙鳶,見到澤蘭,語氣平靜道:“我記得你曾說,兒時很是豔羨那些放風箏的孩童。”
澤蘭怔住,下意識點頭,她都忘了什麼時候同王爺說的了,沒曾想他還記得。
“可要嘗試一番?”傅與安說著把手中的紙鳶遞過去。
澤蘭接過紙鳶,卻隻傻傻拿著,她從未接觸過這些,不懂得怎麼使用。
傅與安走近澤蘭,將線軸放在她的手上,自己則拿上風箏:“你隻需往前跑便是。”
——
半月時光稍縱即逝,除了最初的幾日,剩下的時間澤蘭接宿在傅與安的院中。
回程路上,澤蘭大著膽子同香鈴湊在一輛馬車,好在王爺沒強行把他喊回去。
“姑娘,可是玉芙宮不合心意?”香鈴將憋了十來日的話問出口,她很早便想詢問姑娘搬走的緣由,奈何有姑娘的地方必有王爺,她沒那膽子。
澤蘭有些懵圈:“什麼玉芙宮,不是更名為安魂殿了嗎?”
“安魂殿?”香鈴也懵了,這可是先帝親自題的字,誰敢擅自更改,“上頭寫著的還是玉芙宮啊。”
“那……”剩下的話還未出口便被澤蘭咽回去,也不必多問,香鈴沒必要同自己扯謊,隻能是王爺那裡出了岔子。
可,欺騙自己有何好處?澤蘭沒想明白王爺這麼做的緣由,總不能是圖她夢遊打擾人吧?
“那你可曾聽說過先帝的安貴妃?”澤蘭不死心追問道。
香鈴思索片刻:“並無,先帝時,宮中的貴妃隻有位宣貴妃。”
到頭來,所謂安貴妃之事也全是哄騙。澤蘭垂眸,嘴角不自覺下撇,覺得被騙了這麼些時日的自己簡直太傻了。
兩日車程,澤蘭沒同傅與安說過一句話,每次他讓人來傳喚時,隻說路途勞累,不願走動。
傅與安沒強求她。
回了王府,澤蘭自己的院子還沒回就被帶到紫竹軒。
“這兩日是遇到何事了?”傅與安麵上平靜,視線卻牢牢落在澤蘭臉上,一瞬也不想錯過。
澤蘭低著頭沒看他:“王爺,我……我是不是很好騙。”
“你知道了?”傅與安理虧,“我不是有意的。”
澤蘭在這時抬起頭,眼眶已經紅透了:“你就是存心的。明明有那麼多機會可以說清楚,王爺卻還是選擇瞞著,看我被嚇的連玉芙宮都不敢回。”
憋了一肚子的氣總算找到出口,澤蘭在這刻已經忘了眼前人乃是當朝攝政王,隻記得這是個滿嘴謊話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