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銀杏不知找了什麼法子,成功見到了澤蘭。
當看見自家姑娘被凍得口唇發紫時,眼眶瞬間紅了,哽咽道:“……姑娘,是我沒用。”
澤蘭佯裝無事,笑道:“這是做什麼,我不是好好的嗎?”
“你今日來可是有何發現?”
銀杏果然被轉移了注意,苦著臉:“姑娘,我按照你說的拿著自家脂粉去找了那位大人,可是連門都沒進去。”
“後來,我實在走投無路了,找了徐管事,她說我們是得罪了上頭之人,沒人敢插手。”
澤蘭沒料到事態會這般嚴重,她讓銀杏找的那人乃是青江的潘知州。柳家同這位知州有著點攀親帶故的關係,這次前來此地開分店,也是與其打過招呼的。
雲容所賺的銀子,也要孝敬他三成。若連他都無法插手,那背後之人地位還要在他之上。
果真是個大麻煩啊。澤蘭歎了口氣,她不過是想做點小生意謀生,怎麼還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知州之上,恐怕便是青江的知府了。
澤蘭壓下心底的憂慮,反過來安慰了銀杏一通,等人走後,才徹底露出愁容。
這世間之事果然從無一帆風順,一波三折才是常態。
上京的餘家私底下也有不少生意,澤蘭初到餘家之時,他們還未曾露出真麵目,澤蘭還是過了幾天好日子的。
她名義上的親身父母隻在她回去那日露過麵,其餘時間澤蘭再沒見過她們。澤蘭被丟給了一位管事,管事視她為無物,澤蘭卻從中偷學了點生意上的皮毛。
這點皮毛初期還看不出弊端,可現如今遇事便露了怯。
另一頭,徐管事將打聽來的消息一字不落地全上報給了自己的這位新主子。
新主子坐在屏風後,瞧不見真容,屋內散著的氣勢卻無端讓他畏懼不已。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這新主子大手筆地把所有宅院鋪子買下後,除了那餘姑娘之事就再沒管過彆的,毫無存在感。
要不是今日突然出現,徐管事都快要忘了自己換了新主子之事。
“之後那丫鬟若再來找你,記得把她帶過來。”
徐管事低頭應著:“是。”
他退下後,傅與安方才繞過屏風現身,陰著臉,手裡拿著的信紙都要叫他捏碎了。
他離開上京時間較長,朝中有些人便開始不安分了,故而四日前他回去了一趟,一路快馬加鞭未曾休息,今日午時才趕回青江。
誰知剛回府,便收到雲容被官府查封的消息。
傅與安有些懊悔,最關鍵的時候他卻沒在身邊,也不知道澤蘭被關入牢裡時會有多害怕。
夜裡,傅與安放心不下,猶豫再三還是翻牆去了隔壁。
窗上仍然被木板封著,傅與安輕笑一聲,低聲道:“總算是有戒備心了。”
屋裡沒了光亮,想必也是睡了,他沒多留,知道她在便安心了。
傅與安轉身欲走的時候,被起夜的下人看見了,下人拎到一半的褲子也不管了,拔腿就追:“站住!遭賊了!遭賊了!”
這人嗓門巨大,不少人都被吼清醒了,院裡瞬間燈火通明,下人活絡起來。
傅與安猝不及防,險先走岔道撞到人堆裡去,還是暗處伸出一隻手把他拉走了。
回到隔壁後,傅與安勉強壓下心裡的尷尬,才有功夫打量來者何人。
“陸臨安?”他麵露嫌棄,沒想過自己都跑到青江了這廝還能追過來。
陸臨安眉毛一挑,才不會那麼輕易被他奪過話語權,笑得不懷好意:“高高在上的攝政王,怎麼同個梁上君子般偷窺她人~”
他尾音的小得瑟讓傅與安無語至極,懶得搭理他:“我不是讓你盯著城裡那幾位嗎?怎麼跑這裡來了?”
陸臨安吊兒郎當地跟在傅與安身後,兩人一同往屋內走去:“我若今日不來,豈不是錯過了一出好戲?”
傅與安懶得同他廢話,冷眼看去:“再廢話就彆怪我攆你出去。”
“切,沒意思的很。”陸臨安無趣地坐回椅子上,從袖中掏出塊明黃的布料,上麵繡著的圖案讓傅與安麵色一變。
“從傅向南那家夥的密室裡偷出來的。”陸臨安把東西放到桌上,“我想著此事事關重大乾脆親自給你送來了。”
傅與安無緣無故離開上京,讓背後不少人心急起來,紛紛揣測他是何用意,不免自亂了陣腳,讓陸臨安抓住了破綻。
這事說來也是離奇,陸臨安笑的停不下來:“你說這群人怎麼就這麼死腦筋,你再怎麼冷心冷情不還是個凡夫俗子,為了個女子千裡追妻實屬正常,他們偏偏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