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多了位傷員。柳茵茵表示自家表哥無藥可救了,當著心儀的姑娘出如此大醜,形象全沒了。
方智堯自己也覺得丟臉,窩在角落一聲不吭 。
——上京。
澤蘭再次踏在上京的街道,竟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柳茵茵在路上便令人快馬加鞭先行送信通知了柳府,早早替澤蘭收拾好了住處。
夜裡,澤蘭躺在陌生的環境裡,有些認床,翻來覆去睡的很不安穩。
自神鹿山回來,澤蘭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裡是那個看不清臉的男子,她無數次想看清他的模樣,皆以失敗告終。
這一次,也是如此。澤蘭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夢裡。
站在熟悉的場景裡,看著躺在冰床上的自己,澤蘭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果不其然,男子緩緩走近冰床,俯身將她打橫抱起,腰間的玉佩晃蕩著。
玉佩?澤蘭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走到男子身邊,她試圖伸手拿起玉佩,意料之中地摸了空。
可這次,她清清楚楚地看清了玉佩的話款式,同自己送給安與的一模一樣,就連掛在腰間的位置也是一致的。
是巧合嗎?還是說,前世救了自己的就是安與?
“安與?”
呼喚聲飄蕩在空氣裡,化為一片虛無。男子抱著澤蘭一步一步走出去,視線一轉,場景來到了神鹿山。
澤蘭試圖找到其他相似之處,她始終很難把眼前的男子同安與聯係在一起。
在她的記憶裡,前世從未遇見過一個叫安與的人。
夢醒後,澤蘭坐在床上發愣,柳茵茵敲門的動靜讓她回過神。
“找我有什麼事嗎?”澤蘭開門讓柳茵茵進屋。
柳茵茵一臉神神秘秘,賣關子道:“府裡今日來了位貴客,你猜是誰?”
澤蘭有心配合她,故意猜了一個最不可能的答案,道:“攝政王?”
“對!。”柳茵茵眼裡是壓不住的激動。
澤蘭愣住了。
她從未想過回到上京的第二日便會見到傅與安,澤蘭站在柳茵茵身旁尷尬地不行,偏偏柳茵茵還一個勁兒把她往前推。
“王爺,人給你送來了。”柳茵茵看熱鬨不嫌事大,人送到就溜了。
澤蘭也想溜,還沒等她有所行動,就被傅與安按住。
“不想見到本王?”
澤蘭尷尬一笑,否認道:“沒有沒有,好久不見啊。”
“是啊。”傅與安瞥她一眼,“走的時候招呼都不打一聲,我讓你這麼害怕?”
這話澤蘭肯定不能承認,磕磕絆絆地找了一堆借口。
傅與安對她的借口不置可否,移開了搭在澤蘭肩上的手,道:“既然不害怕,就陪我逛逛吧。”
澤蘭哪敢拒絕,乖乖跟在傅與安身後出了柳府。
“出了上京去了哪裡?”
“青江。”
“那裡怎麼樣?可有遇到什麼不一樣的人或物?”
澤蘭悶頭走著,敷衍道:“挺好的,人好物也好。”
傅與安輕笑一聲,對她的敷衍沒發表任何意見,饒有興致地走在街道上,隻覺得往日看膩的風景今日變得格外順眼。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傅與安突然停下腳步,澤蘭猝不及防一頭撞了上去。
這一下撞的很重,澤蘭痛的悶哼一聲,揉著額頭頗為委屈地仰頭看去,傅與安好整以暇地欣賞她臉上生動的表情。
“為何一直跟在我身後?”
澤蘭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撇撇嘴沒說什麼,慢吞吞地挪到傅與安的左側。
她實在是想不通,傅與安找她的目的是什麼。在她看來,兩人早該沒任何交集才是。
澤蘭歪頭看著身側的男子,目光落到他的腰間,發現那裡掛著一個熟悉的香囊。
她眯眼打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好像是當初她為了示好,特意繡給王爺的。
一瞬間,澤蘭如同打開了任督二脈,心下一驚,難不成王爺對她舊情難忘?
這也太可怕了吧!澤蘭默默往一旁挪了挪,拉開兩人的距離。
“欸!”澤蘭指著遠處的小攤驚呼一聲,“那發帶可真好看,我夫君定會喜歡的。”
“夫君?”
澤蘭點頭,道:“我同他在青江結識,兩人一見鐘情,前不久剛成親了。”
“叫什麼?”傅與安眼裡情緒複雜,勾唇問道。
澤蘭壓住心底的心虛,佯裝鎮定道:“安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