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在想什麼呢?”香鈴端著熱粥進來,抬眼便看見自家姑娘站在窗邊愣神,臉都凍紅了也沒什麼反應。
香鈴把熱粥放在一旁,匆匆走過去把窗戶關上。
澤蘭方才回神,發覺臉頰生疼,抬手摸去一片冰涼:“你有打探到什麼消息嗎?”
澤蘭那日回來後,心裡念著事第二日一早又跑了一趟,依舊沒見到女童口中的哥哥,甚至連女童也沒了蹤影。
要不是破舊的院子仍在麵前,她都要疑心是自己做的一場夢了。
香鈴點頭,道:“我問了周圍的住戶,他們說那裡的確住著一位男子,深居簡出,他們也很少見到。”
那便奇怪了,那為何這兩日都沒見到人,澤蘭皺著眉,決定再跑一趟。
澤蘭沒讓香鈴跟著,獨自一人再次來到熟悉的木門前,依舊是緊緊閉著的。
隔壁嬸子在這時推門出來,這條巷子住的皆是些普通百姓,左鄰右舍都相熟,澤蘭一個生麵孔便格外紮眼,況且她還生的貌美。
嬸子上前搭話:“你是來找丫丫和她哥哥的吧。”
丫丫想必便是那個女童的名字,澤蘭點頭應道:“嬸嬸,你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嗎?”
“這會兒應該是在家的。”嬸子很熱心腸,直接上前拍了拍緊閉的木門,喊道:“丫丫,丫丫。”
半天沒人回應,嬸子尷尬地放下手:“我這昨日還瞧著丫丫回來了,手裡提著藥包嘞,怎麼沒動靜?”
“藥包?”澤蘭懷疑自己聽岔了。
隔壁嬸子點頭,她是這條巷子裡出了名的熱心腸,誰家出事都要湊上去搭把手,因此對各家的事都了解一二,丫丫同她哥哥兩人孤伶伶的,看不過去時她也幫襯過。
“是啊,你既然是來找他們的,想必也認識吧,怎麼會不知道丫丫哥哥腿壞了?”
嬸子嘴快,澤蘭還沒說幾句,她便把自己知道的那點事全抖摟乾淨了。
澤蘭這才知道,丫丫口中的哥哥原來不是親哥哥。丫丫是被人遺棄的,被老乞丐撿去,命大活了下來,後來老乞丐死了,丫丫又變成了一人,四處乞討為生。
嬸子她們自然也可憐她,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也有自己的孩子好養活,沒辦法收養丫丫,隻能時不時給她點吃的。
隔壁男子是突然出現的,沒人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出現時便是坐在輪椅上,出手闊綽高價買下了隔壁的院子。
去年立冬的時候,丫丫凍暈在男子的家門口,丫丫被他帶回家,成了他的妹妹。
“也是個可憐人。”話落,嬸子感概道。
澤蘭沉默片刻,問道:“嬸嬸,那你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嗎?”
嬸子思索半天,不確定道:“我記得是去年的九月初九吧,那日正好是重陽節。”
九月初九,自己便是那時重生回來的。澤蘭抬眼看著麵前的木門,莫名有一種直覺,那人一定在裡麵。
“哎呦,你看我光顧著和你說話,正事都忘了。”嬸子看著自己挎著的籃子,不敢再耽誤,匆匆丟了句話,“你再等等,說不定一會兒他們便回來了。”
“好,今日多謝了。”
澤蘭上前抬手輕輕拍了拍門,她今日沒帶湯婆子,在外間待了這麼久手早就凍的通紅,這會兒拍在冰冷的木門上,更是凍的掌心刺痛不已。
澤蘭拍了半天,和方才的嬸子是一個下場,院子裡頭始終靜悄悄的。
屋內。
丫丫趴伏在男子膝上,仰頭不安地問道:“哥哥,我是不是闖禍了?”
男子伸手輕柔地撫摸她的腦袋:“不怪你,是哥哥的問題。”
外麵的動靜小了下去,漸漸沒了。丫丫起身跑出去,扒在門框上探耳聽著,什麼也沒聽到,轉頭問道:“哥哥,姐姐是不是走了?”
丫丫情緒有點低落,她很喜歡那個漂亮的姐姐,但她要聽哥哥的話,不能讓姐姐知道自己在家。
“外麵好冷的,姐姐會不會凍生病?”丫丫想起自己當初還沒有被哥哥撿回家的時候,自己隻能蜷縮在牆根處,手指頭都被凍出血了。
男子身子不易察覺地僵了一瞬,他伸手撈過一個物件遞過去:“你把這個送去給姐姐,順便告訴姐姐以後不必來了,她找錯人了。”
丫丫眼前一亮,把東西接過來就要往外麵跑,出門前抽空打量了自己抱著的東西,是一個手爐。
冷風刮的臉頰生疼,澤蘭忍不住跺腳試圖緩解通身的寒意,要不算了明日再來吧,澤蘭剛起了個念頭,便聽見木門“吱呀”的聲音。
丫丫從裡麵探出頭來,麵上帶著心虛,小聲喊了句:“姐姐。”
澤蘭麵露驚喜,蹲到她麵前:“丫丫,你還記得我嗎?”
丫丫把手裡的手爐遞過去:“姐姐,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