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曾經祈禱的那樣。
屋子很矮很破,圍牆也是快要倒塌的土坯,邊緣生長著雜草,闕搖四處看了又看,撿起一塊看上去還堅硬的木頭,握在手心後,總算有了一點安全感。
她試著順著圍牆挪過去,抓住那人的手。
軟軟的,沒什麼力氣,因為失血過多,所以指尖冰涼。
闕搖用力試著將人拖進來。
但是圍牆上卻掉落下來一陣小石子,正好砸在她的手邊。
她抬起頭,看見低矮的圍牆邊緣趴著一個人,模糊的臉,像是戴著麵具,高高昂起的嘴角。
“抓住你了。”
闕搖立馬站起身,往旁邊跑去。
趴在牆上的人頭不斷追過來,就像是被拉長的繩索,脖子韌性極佳,麵條一樣扭曲。
這,這還算人嗎?
闕搖忽然想起第一晚,印在玻璃上扭曲拉長的人影。
躺在地上的人不斷□□,“救我,求求你,救……”
她每說一個字就吐出一口血,血湧滿口腔後,聲音就含糊不清。
闕搖彎腰抱起地上的人。
反正也逃不掉了,隻能看誰躲得更久。
出乎意料,地上的人很輕,就連闕搖也能輕鬆抱起來,她跑進廢棄的房屋內,關上大門。
門外傳來咚咚咚的聲響。
應該是外麵那鬼東西正在撞擊。
房子廢棄多時,大門質量自然也不行,是邊緣已經腐爛的木門,聞著還有股黴味。
闕搖先是搬來房間的桌子抵住大門,結果眼看著扭曲人影擠著破掉的門縫伸出來一隻手,她連忙用撿來的石頭狠狠砸下去。
外麵傳來淒厲的慘叫聲。
有用!
闕搖眼前一亮,她還以為物理攻擊對外麵的東西無效。
趁著人影慘叫的時候,闕搖又搬來一張桌子疊在抵在門口。
房子雖然廢棄,但是破東西倒是不少,闕搖一趟一趟地搬,直到大門被堵得嚴嚴實實。
她終於長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
張媽應該很快就會發現自己不見了,在宋慶沒好起來之前,宋家不會放棄她的。
所以自己隻要撐到張媽找過來就能得救。
至於挨打什麼的,都是小事。
闕搖一邊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一邊側身去看倒在地上的人。
“你還活著嗎?”
暈倒的女人看上去還年輕,黑色的長發濕漉漉搭在臉上,蓋住了大半張臉,闕搖伸出一隻手去試探她的鼻息。
還好有氣。
她放下心來,試圖給女人止血。
傷口,額,好像看不見傷口在哪裡啊。
雖然渾身是血,但這血卻看不見一個具體的來源。
是額頭嗎?
闕搖伸出手,試圖將蓋在女人臉上的長發拂開,在她的手蓋上女人臉的瞬間,被黑發擋住的眼睛陡然睜開。
黑色的眼珠子占據了眼眶,看不見眼白,也不見瞳孔。
女人以一種極其彆扭的方式,身子反方向扭曲站起來,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黑色長發垂落,有生命一樣在飛舞。
闕搖的動作僵住。
“抓住你了,你是我的獵物。”
闕搖轉身就跑,可是房間不大,唯一一扇門又被自己親手堵住。
闕搖隻能在四方房間裡兜圈子。
身後的女人速度不快,但是力氣極大,手指尖利,輕易就能割破十來厘米厚度的桌子,如果不是闕搖閃得夠快,被抓破的應該就是她的手骨。
地麵並不平坦,磕磕絆絆,闕搖一個踉蹌跌在地上。
黑發女人已經撲過來。
闕搖完全來不及站起來,隻來得及轉身,看著女人撲過來的身影。
果然,她就不應該做好事。
這世上的道路千千萬萬,她永遠會遇見最糟糕的一條。
闕搖握著鋒利的叉子,這麼想著。
女人的血濺了她一臉。
是和鮮活人血一樣滾燙的熱度呢。
不是鬼。
闕搖沉著臉,扒掉摔在自己身上的黑發女人,看著她瞪大眼睛倒在地上,胸口處插著一把銀色的叉子。
闕搖站起身,彎腰將叉子從女人身上拔起來,不放心,又補了一下。
這是她昨天好不容易藏起來的叉子,因為田薇沉迷和丈夫秀恩愛,所以也沒有注意到闕搖的小動作。
結果今天就派上用場。
門外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
胸口淌血的女人也掙紮著爬起來,表情猙獰,手肘反過來撐在地麵,“抓住你,主人讓我抓住你,你是我的獵物。”
闕搖又補了一腳。
外麵的人影瘋了一樣撞擊大門。
而且聽聲音,好像還不止一個,多了不少。
大門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