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新娘 快要熄滅的火焰如何相互溫暖(1 / 2)

闕搖在黑暗中睜開眼。

頭痛欲裂。

她按住自己的太陽穴,終於明白自己這些天的疲憊是因為什麼,她掙紮著想要爬下床,卻又很快摔下來。

渾身無力,肩膀痛,腰痛,胳膊痛……就像被人捶打了一遍。

已經到了去佛堂祈福的時間,但是闕搖真的爬不起來。

她用手撐著床沿,虛弱坐在地上。

好像,這次真的孤立無援了。

原來,她才是那個眾人追逐的獵物,從一開始就注定無法逃脫,可笑的是,她居然還一直心存幻想。

張媽走進來,看了一眼闕搖,又摸了摸她的額頭,倒是難得沒有為難闕搖。

換命之術已經進行到尾聲。

闕搖還能清醒已經算意誌堅定。

她現在也不再要求闕搖每日去佛堂拜佛,隻丟給闕搖一板退燒藥,告訴她按時服用。

退燒藥是一周的量。

張媽心裡很清楚,闕搖估計也隻能活一周了。

*

闕搖被轉移到另一個房間,與宋慶分開。

新的房間落滿灰塵,看上去許久沒有人住過,闕搖病得迷迷糊糊,倒是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她從床上坐起,又看見了江入年。

“你,你怎麼還沒有離開?”闕搖大驚,她本來以為江入年已經成功逃出去。

“我不放心你。”江入年走近房間,掀開了簾子,看見重病中的闕搖,“我本來是想走的,可是出門遇見個算命先生,他告訴我你被惡鬼纏身,需要人幫助。”

“算命先生?什麼樣的?”

“看上去很邋遢,有點老,神叨叨。”

應該是自己遇見那個人,闕搖還是不放心,“就算你來又有什麼用,你哪能對付外麵那些人。”

闕搖燒得頭腦不清晰,看江入年的身影都帶著一圈重影,可能是外麵的光照進暗處投射下來的影子。

“可是你在宋家孤立無援,隻有我能幫你。”江入年上前一步,扶住闕搖,“算命先生告訴我,隻有知道惡鬼的名字,然後把匕首刺入他的胸口,才能破解詛咒。如果你不振作起來,沒人能救你。”

“我?”闕搖對未來充滿迷茫,她能對付誰?誰又能救她?

“我會幫你。”江入年抓住闕搖的手,看著她迷迷糊糊的樣子感到著急,“隻有你才能殺掉惡鬼,如果你都不清醒,還有誰能幫你?”

“疼?”闕搖皺眉,“你抓疼我的手了。”

江入年鬆開手,又重複一遍,“惡鬼會來找你的,那個時候抓緊問出他的名字。如果你覺得還有時間,不如看看你的後背,換命之術已經侵蝕了你的身體。”

他拽下闕搖的衣領,露出光滑的肩膀,曼珠沙華的花瓣就像蜘蛛一樣延伸,最邊緣一根已經爬到闕搖的頸窩處,就像索命的紅繩索。

闕搖慢慢退回床上,低聲說道,“我會好好想的。”

“那就好。”江入年高興地站起來,“闕搖,想想未來,隻要能逃出去,你就能過上夢寐以求的平靜生活,不會再被人欺負,你甚至可以拿著宋家的錢遠走高飛,去你想去的地方。”

闕搖沒說話,等到江入年等到不耐煩了,她才慢慢抬起頭,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是因為喜歡嗎?”

江入年本來都打算離開,卻又停下腳步,“當然是因為喜歡。你難道沒有明白我的心意嗎?誰會為了一個普通同學深入這麼危險的地方。”

“這樣啊。”闕搖點點頭,又縮回陰影中,“我知道你的心意了,麻煩你出門的時候把門關上。”

江入年有些失望地看著闕搖。

他本來以為闕搖會因此生出一些動力呢,現在看起來,她已經被接連的失敗徹底擊垮,就像枯萎的植物,是澆多少水也回不到原樣的枯枝。

房間的門被關上,揚起一片灰塵,在光下飛舞,又複歸原樣。

闕搖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落淚,她不能發出聲音,不然會被外麵的人聽見,就算燒的大腦昏沉,她也看出來了。

來的人並不是江入年,或許旁人會將江入年不遠千裡來找她的行為看做是喜歡,但是闕搖心裡很清楚,江入年那樣的人永遠不可能向她告白。

當假江入年說出喜歡的那一刻,闕搖所有的希望都被砸碎在地。

其實,她隻是有一點懷疑,因為江入年是個很淡漠的人,並不會如此激烈地去勸阻他人的事情,他和闕搖一樣是人生中的旁觀者。

所以,闕搖才會試探來的那人。

這世上最後一個算得上朋友的人也出事,闕搖甚至不知道他是生是死又或者處於死亡和活著中間,就像那些被田薇操控的傀儡一樣。

保留有自己的意識,卻無法將意識傳給身體,隻能麻木接受田薇的指令。

但是江入年的狀態又比傀儡生動許多,表情動作都像活人,沒有傀儡那麼僵硬。

甚至還能和她聊高中時候的事情。

就像江入年的記憶全部移植進長得和他一模一樣的人體內,換做是彆人,或許真的會被蒙騙過去,毫無保留地相信假江入年,將他當成唯一的精神支柱,完全聽從他的指揮。

畢竟闕搖現在的狀態和溺水也差不多,甚至更慘,反複在水中掙紮,幾次即將獲救又重新被丟入水中。

可是闕搖了解江入年就像了解自己一樣,如果說闕夢是她相貌上的鏡像,江入年則是闕搖精神上的鏡像。

*

闕搖知道江入年的名字是在入學那天。

她是中考第一,江入年則是第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