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傷 阿彌陀佛,為欲壑難……(2 / 2)

休*******花 立誓成妖 7635 字 11個月前

高粱地連打酒嗝的模樣都是冷冷酷酷的,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人心肝拔涼:“我對年紀大的女人沒興趣。”

華采幽還沒來得及肝腸寸斷,就被斜拉裡飛過來的大披風從頭到腳蓋了個嚴實,忠心耿耿的古意恭恭敬敬地對她說:“夫人,彆跟年輕人一般見識。”

於是老乾豆角華采幽,滿麵滄桑地去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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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采幽一腳踹開‘寄墨軒’正房的大門:“我要抗議!”

蕭莫豫手執書卷斜倚床榻頭也不抬:“抗議無效。”

“天天讓我穿黃衫黃裙黃鞋黃襪也就算了,這回居然連肚兜也是黃色的,你瞧瞧我現在渾身上下從裡到外除了腦袋上插著的那支‘血玉簪’之外,黃得那叫一個純粹那叫一個徹底簡直就像是地裡的油菜花……”劈裡啪啦嚷嚷了一串,華采幽恍然大悟:“小墨魚!你就是照著油菜花來整我的對吧?!”

“人如其名不好麼?瞧瞧,多喜慶呀!”蕭莫豫側了身子以手支腮看著她,表情甚是無辜:“而且你本來不就是喜歡黃色的嗎?”

“……誰喜歡黃色了?誰黃了?本老鴇是很純潔的!”

“對對對,你出淤泥而不染。”

“可不是,成天介跟你這灘淤泥混在一起,我卻依然還是那樣的冷豔高貴神聖而不可侵犯!”

“不可侵犯……”蕭莫豫探手將金燦燦黃唧唧的華采幽拉到床邊坐下,含笑的聲音裡添了一層毫不遮掩的曖昧:“是迫不及待被我侵犯吧?快給我看看,肚兜夠不夠黃。”

“肯定沒你黃……”華采幽將他不安分亂摸的手拍開,淡定的表情裡滿是令人蛋疼的鄙視:“我倒的確是迫不及待呢!隻可惜某人有心無力光說不練光瞧不做。彆怪我沒把醜話說在前頭,你再這樣調戲下去,萬一勾搭起了我的衝動,可彆怪我隨便找個人來解決需求。反正我看這莊子裡的男人們基本上長得還算過得去,用來春風一度甚至二三四五度應該都沒什麼問題。”

一席話頓時讓蠢蠢欲動的蕭莫豫成了霜打的葉子深秋的螞蚱蔫得透透的。收回手,打開書,遮住臉,半死不活地哼哼:“離我遠點兒……”

偏偏華采幽不依不饒,手伸進被子,指頭隔著他薄薄的中衣在小腹上慢慢打圈:“他們都說,關鍵時刻被打斷的話是很容易落下後遺症的。你如果真有什麼不妥可千萬要趕緊說出來,保不齊還有的治。彆到時候遲遲不振或者早早收工甚至乾脆不*舉,那該多掃興呀!”

蕭莫豫額角的青筋跳了幾跳,放下書,捏住她的下巴:“他們是誰們?”

“就是來看你的那些人唄!”華采幽撲閃撲閃大眼睛顯得既天真又純良:“你也知道夏先生的本事,他一見到我就長籲短歎扼腕不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弄得好像我很沒用似的。為了洗刷恥辱以示清白,我當然要把實情相告啦!”

蕭莫豫的後牙床又開始癢了:“那麼,實情是?”

“就是你被我誘惑得情難自禁惡狼撲食欲*火焚身,奈何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將射未射之際,被黑衣人的一個咳嗽給生生憋了回去。”華采幽歪著腦袋活像一隻最小白的小白兔:“怎麼樣,我說的沒有半句虛言吧?”

蕭莫豫磨了磨牙。

華采幽於是很善解人意地將打圈的手指一路上移到他的雙唇:“你不用擔心,亂來跟我拍胸脯保證過了,隻要你不是個太監,他就有辦法讓你一柱擎天金槍不倒!裘先生也說,刑媽媽那裡有專門治這類疑難雜症的秘方,可以幫助像你這樣的男人找到床底間的自信和繼續活下去的勇氣。你看,大家多關心你呀,感不感動?”

什麼叫做像他這樣的男人,他很正常的甚至比正常還要威猛一百倍好不好?他隻是暫時客觀條件不允許馬上辦事好不好?!

蕭莫豫無語淚雙行。

自那晚受傷到現在已經十天了,雖然請了最好的大夫用了最好的藥輔以最好的修養環境,可蕭莫豫的傷還是恢複得不儘如人意。因那幾枚暗器所造成的創麵委實陰毒,即便沒有傷到經脈卻甚難愈合,再加上又是在胸口的要害處,絕不敢掉以輕心。

故而這段日子他隻能老老實實臥床靜養,昨天方能勉強下地可是才走了幾步便痛得冷汗淋漓,自然不要提滾床單這種長時間高強度的運動方式了。

每當看著如同一朵盛開的油菜花般的華采幽在周圍嫋嫋娜娜的出沒,蕭莫豫的小心肝那真是像足了有九隻發情的小野貓在齊齊拚命狂撓,難以忍耐,難以忍耐呀!……

更要命的是,‘銷金樓’的諸位大管事還有巒來這個瘋和尚輪班的往莊子裡跑,借探病之名行挑撥之實。今兒個帶兩顆藥丸明兒個送幾張圖片倒是回回不空手,然而這些東西全部跟他的傷勢半分關係也沒有。

弄得華采幽一天到晚神神叨叨,那副好奇心大盛恨不能立馬就地取材找個人來試驗的模樣,實在是讓他十二個時辰都活在心驚膽戰裡,生恐一失足成千古恨,自己想吃了那麼多年卻每次一到嘴邊就撲楞楞飛走的美味,一覺醒來被彆人給捷足先登了。

這個血淋淋的悲劇再一次說明了一個千古不滅的真理——有吃堪吃直須吃呀直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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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在煎熬中又過了幾日,由於蕭莫豫的積極配合以及無比強大的精神意念,他終於可以緩步行走,偶爾離開房間到院子裡吹吹小風曬曬太陽了。

北方一旦入秋,溫度降得就跟脫了韁的野狗似的撒丫子一路狂奔。

如今的蕭莫豫氣虛體弱乃是重點保護對象,穿著貼身薄襖蓋著大麾窩在軟椅裡,裹得比憶兒還嚴實,也怨不得小家夥看著他的眼神裡都帶著男人對男人的鄙視……

義父受傷,義子自然要來看望。不過鑒於該義子一見到義父不是哭就是鬨實在有些添堵不吉利,故而義子的母親也隻好先獨自來了兩趟聊表心意,待到義父確定暫時不會翹辮子之後才終於敢讓兒子出現。

不知是不是因為蕭莫豫這會兒看上去著實孱弱了點兒,憶兒居然隻是對他皺了皺小眉毛哼了哼小鼻子而沒有發飆。

華采幽十來天沒見到粉團子早已想得要死要活,一把抱到懷裡便再也舍不得放下。

雲舒見狀笑道:“花老板如果不嫌麻煩的話,就讓憶兒在這裡陪陪你好了。”

華采幽大喜:“你舍得?”

“交給你這個乾娘有何舍不得的?況且我最近活計多,也沒什麼工夫照顧他。”

“太好了!我正悶得發慌,有憶兒在,可算不用總是對著病歪歪的某人了!”華采幽衝著無奈苦笑的蕭莫豫做了個鬼臉:“一歲不到的小男孩,應該不在古意的防備範圍之內了吧?”

蕭莫豫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聽一個恭恭敬敬的聲音不知道從哪個幾角旮旯裡飄了過來:“回夫人的話,凡是三歲以下八十歲以上的男子,均屬範圍之外。”

“…………”

雲舒莞爾:“花老板,蕭公子可真是對你上心得緊呢!”

華采幽冷哼:“照我說做得還不夠,就該把所有出現在我方圓五百米以內的雄性生物通通變成太監才對!”

這次,是一個冰碴子味兒十足的聲音接的話:“我認為應該排除掉那些比她年輕的。”

另一個莊嚴萬分的男低音反駁:“高施主此言差矣,即便比她年長,也不是沒有要求的。”

最後,一個融合著美聲發音的學術腔做了總結陳詞:“古往今來普天之下,飛禽走獸花鳥魚蟲,無論用的是外來工具還是自己攜帶,想進入她體內或者被她反進入的就隻有一個疑似非太監的男性人類。”

蕭莫豫咬碎了一口鋼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總算勉強壓下了想要當眾證明自己的能力摘掉這個‘疑似’帽子的衝動……

華采幽惱羞成怒:“不想被我就地圈叉直接滅口的就速度消失!”

三個聲音整齊劃一:“阿彌陀佛,為欲壑難填的女人默哀。”然後就桀桀怪笑著飄遠了……

華采幽跳腳:“古意,把那三個家夥給我轟出去!”

恭敬的聲音恭敬地答道:“夫人請見諒,屬下辦不到。”

“為什麼?”

“打不過。”

“……那就想辦法把他們引出去,然後彆讓他們再進這莊子的大門!”

“回夫人,他們從來就沒從大門進來過。”

“…………”

雲舒有些看不下去,開口勸道:“花老板,他們講那些話其實也是為了咱們‘銷金樓’好,你想啊,如果真按照你說的去做,樓裡就會少很多生意的。”

“…………”

蕭莫豫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

華采幽惡狠狠瞪他一眼:“再笑的話,我今兒個晚上就用夏先生送來的工具破了你後麵的處!”

蕭莫豫嘴角抽了抽,無力□□:“當著孩子的麵兒,你好歹收斂些……”

憶兒眨巴眨巴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然後拍拍肉嘟嘟的小手,第一次衝著他露出了笑容,隻不過,那小模樣怎麼看怎麼像是幸災樂禍……

華采幽頓時心情大好,在糯米團子的臉上狠親兩口:“真是娘的心肝寶貝兒,走,娘帶你去廚房偷好吃的去!”

蕭莫豫搖頭:“教壞小孩子。”

雲舒輕輕一笑:“憶兒交給花老板,不,應該是交給你們,我也就放心了。”

華采幽回頭瞄了一眼,似乎隱約看到雲舒的表情有些奇怪。

等到抱著一手抓一塊精致糕點滿臉滿身都是點心屑的憶兒回來,恰恰看到雲舒離去的背影,正邊走邊抬手拭眼。

蕭莫豫僅著薄襖負手而立,似是在目送她,麵色蒼白眉心微蹙,神色有幾分同情幾分無奈還有幾分決然。

“她為什麼這麼著急走?”

“哦,說是有幾件繡活等著交。”

“你們剛才說什麼了?”

“都是些無關緊要的閒話,怎麼,吃醋了?”

“我才沒你那麼無聊,隻是,我覺得她這段日子以來好像都有些怪怪的。”

“當著憶兒的麵說他娘親的壞話,是欺負我們憶兒聽不懂麼?”

蕭莫豫狀似隨口笑答,然後稍稍俯下身子逗憶兒:“給義父吃一塊好不好?”

大概是覺得麵對這個‘壞蛋義父’東西在自己手裡很不安全,所以粉團子毫不猶豫地把點心通通塞進了‘好人乾娘’的嘴巴裡……

蕭莫豫不禁輕聲歎息:“小家夥,竟這般記仇……”

華采幽猝不及防之下被噎得眼淚汪汪,並沒有聽清他的這句話,模糊的視線裡,隻覺得瑟瑟秋風中的他好像清瘦了些,也,遠了些……

又過了些日子,久未露麵的魏留派人送來消息,說是那天襲擊他們的人已被儘數殲滅,幕後的勢力也已查出。

分彆是‘無名教’以及‘黑羽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