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牽動
那天,李玉嫻的茶大受阿爹們的喜愛。
而自從知道李玉嫻還有這個‘特長’之後,秦阿爹立即對這位年紀輕輕但才貌俱佳的姑娘刮目相看了,甚至當場講定讓李玉嫻參加下一場茶話會。
李玉嫻自然是一口應承下來。看她那麼不假思索答應,陸懷還以為她是喜歡這種夕陽紅團建活動,結果回家之後這人一邊吃著用預支工資買的生芝士酪乳蛋糕一邊問陸懷下一次茶話會的出場費。
嘿小樣兒,看來是被她嘗到賺快錢的甜頭了!
好在李玉嫻現在對現代生活還是不甚熟悉,沒有見過世麵,忽悠起來還是容易的,而她要賺的那些錢,無非就是買點自己喜歡吃的,再者就是去文具店買些紙筆之類,所以陸懷基本都能輕鬆負擔。
畢竟就算不做事兒,她想吃點好吃的,陸懷又怎麼會不滿足她。
日子又這麼過了幾天,因著天氣好,陸懷這邊也陸續在網上接到了幾個定單,住客們差不多都在這周前後入住,如此一來,陸懷就得開始為著生意忙活了。
適日,李玉嫻需得再赴夕陽紅茶話會,可剛好有兩個事先約好的阿婆上門來做些收整工作,所以陸懷就沒有辦法走開了。
自己不能作陪,李玉嫻隻能單刀赴會。為此,陸懷一開始還有些愧疚,覺得自己爽了約,沒能陪李玉嫻過去。
然而自己心裡愧疚了半天,李玉嫻這家夥卻是到點就走,根本看不出半點為難,甚至還有點迫不及待。事後陸懷一想,這家夥其實就是想輕輕鬆鬆賺快錢,壓根兒看不上跟著自己去整理房間給的五塊十塊!
“妹妹啊,這個花插好了就是放到西邊第二間是吧?”張阿婆將桌上花瓶抱了起來問道。
“哎,是的,上樓右手邊第二間,那間的住客明天就要來的,珍珍阿婆就在裡麵鋪床單,門開著呢。”
“好嘅。”
陸懷收拾著桌上的花枝殘葉,發現日頭已經偏西,撥弄一下手機,原來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一算時間,李玉嫻去了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也不知道今天他們的茶話會什麼時候結束,要是阿爹留她吃晚飯的話,那一會兒自己也去蹭一頓......
心裡正這麼琢磨著,就聽見自家院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囡囡啊!”
來的是秦阿婆許芝寧,也不知道出什麼事,看上去神色惶惶。
“怎麼了阿婆?”陸懷心一緊縮,該不會是李玉嫻出事了吧?
“小嫻不知道怎麼了,好像身體不舒服,你快去看看。”
“啊?”去的時候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病了,而且看阿婆那神色,感覺病得還不輕。
陸懷連忙丟下手裡的垃圾桶,搶在阿婆前頭衝出了門。
一路像是過五關斬六將似的,跨秦家門檻的時候還差點被絆倒,陸懷一直跑進秦家客堂,看見李玉嫻正伏在桌上似很難受,而旁邊圍著幾個手足無措的老阿爹,擔心地直問怎麼了。
秦百川看見陸懷來了,忙給她讓道:“小娘魚剛剛還好好的,一下子就疼成了這樣,連茶筅都拿不穩!”
陸懷心下焦急,隻怕李玉嫻身上是有什麼隱疾的,急忙俯身過去,攬住她的肩輕拍道:“李玉嫻,你怎麼了,哪裡疼?”
李玉嫻臉色煞白,額頭上都是細汗,陸懷低頭看見她一手緊緊按住自己小腹,心思一轉,就有數了:“阿爹,她身體不舒服,要不我先帶她回去吧。”
“哎,好,唉,快回去吧,都是我們這群老頭子不好,沒早注意到,還勞小嫻在這邊陪我們浪費辰光。”秦百川話裡全是愧疚,伸手過來幫陸懷扶起李玉嫻。
“來,我帶你回去休息,還能走嗎?”陸懷手上卯足了勁將陸懷撐起,話裡卻是柔得不行。
“可以。”李玉嫻單手撐住了桌子起身,都這會兒了她還不忘跟一眾阿爹們道歉:“今日是玉嫻的不是,敗了阿爹們的雅興,我們擇日再聚。”
“哎,丫頭快回去休息吧。”
“來日方長,以後機會多的是,快回去吧。”
陸懷悄悄瞥了李玉嫻的褲子一眼,確認上麵沒有什麼血跡後才環住了她的腰身,扶著她走了。
及至出了秦家,陸懷輕聲問:“你是不是那個來了?”
“大抵.....”細若蚊吟的回答:“我也不知......”
月經的疼陸懷沒怎麼經曆過,就是前兩年體質有點差,剛來的頭兩天墜痛感會明顯一些,但也不至於疼得走不動路的情況。眼下見到李玉嫻疼成這樣,就想起以前大學室友痛經時必須吃止痛藥才能緩解的情況......
“妹妹,房間裡我都收拾好了,哎喲,這是怎麼了?”張阿婆一出客房就看見陸懷帶著李玉嫻顫顫巍巍地爬上樓來,儼然一副病得不輕的樣子。
“阿婆辛苦了,你們弄好了就回家去吧,我們還是跟去年一樣,錢我先給你們記在賬上,一月一付,我朋友身體不太舒服,我弄她去休息,麻煩你回去的時候幫我把大門帶一下。”
“哦喲喲,那趕緊去休息吧,錢的事慢慢來好了,都是老鄉鄰了。”
“嗯。”
陸懷帶著李玉嫻回到她房裡:“先去衛生間嗎?”
“好。”估計是一陣疼勁兒上來,李玉嫻再次忍不住半彎了腰,隻聽她咬牙問道:“你......有多的那個嗎?”
“有,我給你拿。”陸懷將她扶坐在馬桶上,見她虛弱到連大喘氣都不能,心裡也格外難受:“等我。”
這輩子沒乾過這種又摟又抱的活,就從秦家到自家這麼點路,已經把陸懷累得背心處沁出一片汗來,但她沒時間休息,一個回身就去自己房裡拿了兩包未開封的衛生巾,然後急急匆匆返到李玉嫻那裡。
陸懷站在衛生間門口敲了敲門:“我可以進來嗎?”
裡頭的人並未立即回答。
啊!這人不會是疼暈過去了吧......
“李玉嫻,聽得到我說說話嗎?”陸懷複又敲門。
“你......放在門口,我自己拿吧。”
還好,沒暈。
但。
陸懷瞧了眼自己手裡的衛生巾,李玉嫻,她會用嗎?
“但是我們現在用的......跟你們以前用的不太一樣了。”
這會兒,裡頭又沒了聲。
“要不......我先進來教你怎麼用吧?”作為一名現代女性,月經這種尋常事沒什麼難以啟齒的,女人和女人之間基本不會有什麼避諱,但現在麵對的是一個古人,李玉嫻在她麵前不好意思,那陸懷也很難大大方方。
“好,你進來罷。”
征得李玉嫻同意,陸懷先是隙開一條門縫,然後飛快擠了進去。
許是自己這動作看來實在偷雞摸狗,李玉嫻不禁笑了起來:“房裡再沒彆人,你這樣又是做甚麼?”
“我......”陸懷不由自主地眼神亂晃,臉已經見紅了,可定睛看見李玉嫻那副虛弱的樣子,也懶得狡辯:“我先教你怎麼用。”
“好。”
好在,李玉嫻褲子是穿著的,不然陸懷這蹲在她旁邊給她講怎麼用衛生巾就更尷尬了。
“我聽說古代女人好像是用一種叫月事帶的東西,但因為要換洗所以比較麻煩,到現在就被優化掉了......”陸懷努力不去在意縈繞在兩人之間的尷尬,而是把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為李玉嫻講解上,心無旁騖。
她撕開了一袋日用的,抽出其中一片來:“現在我們用的這種叫衛生巾,也可以叫衛生棉,是一次性的。”
捏著上麵的小貼紙撕開,陸懷道:“你看,展開就是這樣一長片,綿柔層的是正麵,粘的是反麵,一會兒你就把這粘的一麵貼在...你的內褲中間,而正麵這個綿柔麵到時候會吸附你流出來的...經血,你自己觀察和感受,覺得吸附的量多了就可以換新的......”
說完陸懷忍不住撓了撓自己發燙臉頰,拿眼看李玉嫻:“明白嗎?”
“嗯......”李玉嫻神情倒是如常,隻脖子有些泛紅。
“你彆害羞,正常生理現象而已,不用避諱。”說著陸懷又拆開另一包:“剛剛那個是日用的,長度比較短,像這種是夜用,睡覺前貼上,基本能承一晚上的量,用法一樣。”
“多謝......”
“那你換吧,我先出去,有什麼問題你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