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動 怎麼會這麼尷尬(2 / 2)

春不曉 薑澄 6428 字 9個月前

“好。”

陸懷急急起身閃了出去然後飛快關門,也不知道是因為太過尷尬而血氣上湧,還是因為站起來時速度過快,她隻覺得腦子有點發蒙。

不自覺地將棉服的扣子解開幾顆,可解開後仍覺得熱,陸懷直接將衣服脫了下來。

“啊,好尷尬,怎麼會這麼尷尬!”後知後覺的羞赧讓陸懷有些抓狂,以至忍不住蹲到了地方,將地毯怕得噗噗響。

誰又能想到,自己這堅定不婚不育的成年女性還有要教人怎麼用衛生巾的一天呢!好怪!

“陸懷。”

陸懷:“......”

“陸懷?”

“哎,怎麼了?”確定是李玉嫻在叫自己,陸懷立馬將自己暴露出來的羞意收得一乾二淨,應答起身。

“你且來瞧瞧,我弄得對是不對。”

啊?還要進去看?

這大小姐可真的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陸懷:“有不舒服的嗎?”

“我已穿戴好了,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沒什麼不舒服就行了,應該就是對了。”

陸懷靠在衛生間門口的牆邊,不一會兒,聽見馬桶抽水的聲音,再後是開門聲。

李玉嫻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捂著小腹出來:“我有些擔憂。”

“嗯?”陸懷過去扶她:“擔憂什麼?”

“隻是這麼薄薄一片,真的能......”

“你放心,一般來說沒什麼問題的,你自己看,要是量大,過一個三十分鐘就可以換一片新的,量少的話可以多用會兒。”

“好。”

“你要躺會兒嗎?是不是疼得很厲害?”將陸懷攙到床上坐下,陸懷斟酌了一下,又問:“要不要我去給你買點止痛藥,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可以吃一粒。”

“藥?”

“嗯,就一種小藥片,吃了就能不疼。”

“是藥三分毒,我暫且忍忍吧,尋常並不會這般痛,想是這次延期了多日,所以才這樣......”李玉嫻應是疼得厲害,聽她說話都像是咬著後牙槽一般。

“那你索性脫了衣服在床上躺會兒吧,我去給你衝個熱水袋,暖和一些可能會有所緩解。”

“多謝你......”

算來,李玉嫻在自己這裡已有大半個月,從正月十四到二月初七,期間沒有聽聞誰家丟了女兒,網上也未曾瞧見有什麼尋人啟事......陸懷知道,自己留意這些新聞,無非是自己最後的一點理性作祟罷了,而內心,其實早就相信李玉嫻的身世。

這個女人,確然不是鬼怪,也非天仙,她需得吃飯睡覺,也能說會笑,她談吐舉止皆帶人間煙火氣,每個故事裡都有七情六欲,哀愁起來我見猶憐,鬨將起來也能氣死個人......

她的一牽一動越是與自己的生活相融,陸懷就越發覺得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也是不錯。

所以。

其實被人陪伴也會形成習慣的。

就像她現在,若是哪天突然身邊又沒了這麼一個人關照與吵鬨,恐怕又得花上很長時間來習慣寂靜吧。

晚飯因為沒有李玉嫻的參與,陸懷就將中午的飯菜熱了熱匆匆吃了,之後單獨給李玉嫻做了一碗青菜麵,等擦好桌子洗好碗後給她送了上去。

熟練地自行敲門開門,進去見李玉嫻是醒著靠在床頭看書,就嬌嬌地怨道:“醒了也不下來陪我吃飯呀!”

李玉嫻放下手中前兩天才到的繁體豎排紅樓,笑道:“吃不下,就想著不下去掃你的興了。”

“哼,你不來豈不是更掃興?吃不下也好歹吃些,我特意給你做的麵。”陸懷拉過一張小方凳做桌,將麵碗放在上麵:“你怎麼樣了,還疼得厲害嗎?”

“你既做了,那我定是要吃完的。”李玉嫻認真答道,臉上笑意溫煦,看上去確實比先前好了許多:“好些了,多謝牽掛。”

見李玉嫻光說不動,陸懷招了招手:“那還不來吃?”

“嗯,先前睡下,是脫了外褲的,現下恐怕是得穿了才好下來吃。”

“......”

陸懷掃眼看到床腳確實放著一條李玉嫻白日穿的褲子,立馬身子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你穿,我不看。”

人已經乖乖背過身了,後頭卻傳來一聲細微的輕笑,隨即是被子掀開起身穿衣的窸窣聲,陸懷經不住這仿佛帶了些戲謔的笑,不由故作鎮定:“快點罷,麵都要爛了!”

“來了。”她輕聲道。

“那我可以轉過來了嗎?”

“嗯。”

陸懷哼了一聲,轉過身來。

李玉嫻許是身子不爽利,手慢腳慢,坐到跟前那叫一個慢條斯理,臨了拿起筷子,也是悠悠翻著麵,不見她動嘴。

陸懷有些心虛:“彆翻了,沒有肉。”

麵明顯是煮得過了頭,不過這也不能怪陸懷,畢竟她既要煮麵又要順手收拾桌子灶頭,三心二意,要再精準掌握火候也不容易。

“你怎知我在找肉?”李玉嫻忍著笑,夾起一大筷子,看得陸懷有些呆,以為她要大張旗鼓來上一口,結果吃進嘴裡就一點點,小雞啄米似的。

“有些坨了,粘牙。”她道

“我!”陸懷杏眸瞠圓,差點沒忍住臟話:“還能有粘牙的麵?我、我是拿麥芽糖給你煮麵湯了是吧?”

“哦,說錯了,不是粘牙,是彈牙。”

陸懷不怒反笑:“我看你來個姨媽,牙口都不行了是嗎?”

李玉嫻又吃了一口,一邊細細咀嚼一邊疑惑看著陸懷:“啊,誰的姨媽來了?”

“......”

也對,她聽不懂,不能怪她,深呼吸,不要生氣。

“我說的是你的月事......現代人說的來姨媽就是指來月事的意思。”

李玉嫻恍然:“原是如此,受教了。”

“......”

李玉嫻又吃了一口,咽下道:“好吃的。”

“晚了。”每次都是個馬後炮,非要把自己惹火了,才知道恭維。

李玉嫻嘴角隱著笑,悠然道:“牙牙學語之際,我與母親在外祖母家暫住,母親因身體緣故不得不將我趁早斷奶,可試遍了各樣吃食我始終不願吃,後來是我自己,爬到桌上偷吃外祖母的爛糊麵,家中見我願吃,於是便一直吃到了大......”

“所以這碗糊塗麵,是有幾分情懷在的。”

“謝謝你,又編出一個故事來忽悠我。”陸懷嘴巴噘得能掛油瓶了。

“哦,看來你已經不喜愛聽我講故事了,行罷,那以後不講便是。”說罷,繼續吃起來,那行雲流水扯麵卷麵吃進嘴裡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麵真的有多可口似的。

“故事可以作假,但喜愛是真,多謝你的麵。”

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