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江眠不想接,他不想聽彆人嘮叨,不想聽廖老大給他說高三多重要,好大學多重要。這些他都知道,他上輩子也做得很好,也確實還挺成功的。但是老天不還是把他送回來打新手村了嘛。
沒意思,真的沒意思。
江眠一點也不想複製上輩子的人生,一點也不。
他把手機關機,原路返回,去了剛才和於桅一起走出來的那個網吧,磨了前台好一會兒,人家才決定在角落給他開一台機子。
不想過江眠的人生,那就試試於桅的人生吧。
-
於桅接到廖老大的電話的時候正準備去洗個澡,剛才在網吧裡沾了滿身的煙味,他很討厭。
“喂,廖老師。”
“於桅是吧,你怎麼和江眠兩個一起走了。”
於桅很淡定地說:“我家裡有點事,我一會兒會讓我媽媽聯係你,今天應該要請一個假。”
廖老大念叨了幾句以後遇到這件事要提前說,不能先斬後奏,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然後他問:“那你知道江眠去乾什麼了嗎?數學老師說他今天沒寫數學作業,讓他出去站著,然後下課就不見人了,有人說江眠是和你一起走的。”
於桅倒是沒想到江眠竟然還沒有回去,但是他也不好說江眠現在到底在哪,隻好幫忙應付:“他和我在一起呢。”
於桅以為廖老大怎麼也要說點什麼,但是奇跡的廖老大什麼也沒說:“高三壓力大是肯定的,你讓江眠彆太大的壓力,他的成績可以的。”
原來廖老大以為江眠出來是因為高三壓力打了。
好學生就算隨便翹課出去散心,老師也不會多說幾句,看來江眠還真的是前學霸來著。
不過看他現在這樣,看基礎輔導書的樣子,於桅倒是很期待江眠之後的考試成績。
廖老大又說了幾句讓他們倆注意安全,然後就掛了。
於桅打電話給江眠,但是卻是關機。他又發了幾個消息給江眠,都沒人回複。
他把才脫了的衣服又穿回身上,這個澡是洗不成了,他要出門找祖宗了。
於桅是真的對江眠不是很熟悉,他在班群裡找到一個看起來和江眠關係還不錯,隨時都在班群裡提江眠的人。
“你知道江眠平時喜歡去哪嗎?”於桅的消息是發給了朱元迎的。朱元迎本身就是一個學渣,上課多半躲在後麵悄悄玩手機,所以是秒回。
“於同學你沒和老江呆在一起嗎?”
於桅回複:“我回家了,但是江眠好像還沒有回學校。”
“他沒有回家嗎?”
於桅也想過,但是回家的話應該不至於關機,就算是不想接廖老大的電話,但是他打的電話和發的信息也應該看得到的:“我給他發消息他不回,應該不是回家了。”
對麵朱元迎又發了消息過來:“老江平時興趣愛好很少,幾乎也不出門,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要不你去他們分開的地方找找,他說不定隻是手機沒電了才沒回消息的。”
目前來說也隻能這樣了。
他正準備出門的時候突然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是小於嗎?剛才在網吧門口等你的那個小孩怎麼自己回來了,還自己開了一台機子在那玩,他身份證都沒有,你還是過來看一下吧。”打電話來的是網吧的前台,和於桅關係還不錯。
說的應該正是他準備出門找的祖宗。
於桅滿臉黑線,江眠竟然還回那個網吧,是嫌之前還不夠丟人嗎?
江眠被找到的時候還在玩貪吃蛇,其實他也想和他旁邊那個哥們一樣,在那玩看著就很酷的槍戰類遊戲的。但是無奈他玩遊戲是真的沒什麼天賦,就貪吃蛇還玩得好一點。
他看著於桅一臉想殺人的表情看著他,也不好意思再繼續玩了,他關掉了遊戲,心虛地問:“你回來乾嘛?”
“你手機為什麼關機?”
江眠幾乎是一下子就明白於桅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是廖老大給你打電話了嗎?”
“他打不通你的,就隻好打我的。你就這樣關機了,不怕他給你家裡打電話?”
“廖老大不是那樣的人,高中三年他就沒請過一個家長,他是懂江湖規矩的,學校事學校畢,禍不及父母。”這句話不是江眠原創,但是江眠覺得這句話總結得挺對的。這是當年他們畢業十周年同學會上,老豬總結的。江眠記了很久這段話。
於桅不想和他扯,要是知道那天跟他去包紮了傷口之後會給自己熱一個大麻煩,那他就算是死那也不會進去的。
他看著江眠,問:“那你又過來乾嘛?你有身份證可以開卡嗎?”
“不想回學校了,沒地方去了,你去哪你又不帶我。”
“我有什麼理由要帶你嗎?”於桅對於江眠倒打一耙的能力感到震驚。
“我們不是朋友嗎?”
江眠說得挺誠懇的。
於桅有些語塞,其實他和江眠才認識幾天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江眠總是給他一種很奇特的熟悉感。就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好多好多年,也確實是朋友?不,就算是認識了很多年,也不能用朋友來形容。
那這種關係到底算什麼關係啊。於桅不算匱乏的語言裡麵也找不出一個像樣的形容詞。
“你就真的那麼想和我當朋友?”於桅問。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他是有些後悔的,因為答案江眠好像早就說出來了。
“當然。”
於桅開始懷疑,朋友真的是一個很好的身份嗎?
他又看了一眼心情看起來很不錯的江眠,突然覺得其實這樣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