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胎 阮陶一句話似平地驚雷……(1 / 2)

阮陶一句話似平地驚雷,驚得在坐眾人瞬間無言。

賀老太太顫顫巍巍的起身,她赤紅著雙目,一把抓住了阮陶的手拽得死死的:“先生!您、您方才說什麼?”

見狀,阮陶有些後悔自己不該說得這麼突然,賀老太太年紀大了,這樣的消息怕是受不住,隻是……這件事若是不讓賀老太太知曉,怕是難有人為她做主了。

他轉頭看了眼躺在床上淒淒無言的古小姐,目光又落在了一旁古小姐的嬸嬸丁氏身上。

阮陶歎了口氣,他先從懷裡摸出了一個瓷瓶,倒出一枚丸藥讓賀老太太服下以免老太太急火攻心,接著才一字一句的說道:“古小姐腹中有一胎兒,已經四個月有餘了,並且……是個活死胎。”

丁氏端著茶盞的手一抖,茶盞應聲而碎。

“先生!這話胡說不得啊!”丁氏哭著,“我們家姑娘才到將笄之年,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您這話若是傳出去,她便是死也死得不安生……”

“住嘴!”賀老太太斥道,“誰死?誰死得不安生?”

“我當初說要將她接到賀家,你們偏攔著不讓!說是她是古家的姑娘,你們能照顧好……你們就是這樣照顧的?!”賀老太太指著丁氏,淚流滿麵的怒斥道。

丁氏一時間不敢再言,賀老太太回頭拉住阮陶的手,懇求道:“先生,什麼名聲不名聲的在我這裡不作數,我隻要這個孩子平平安安的,您說她肚子裡那東西……”

“活死胎?”趙蘇疑惑道。

他向來是不信這些鬼神之說的,隻是他剛進殿內見到這位古小姐就覺得有些彆扭,古小姐麵龐清瘦,雖說身上蓋著被子卻依舊不難看出她的腹部微微有些隆起。

他剛開始隻以為是其躺了三年喝了三年的藥的緣故,原來竟是懷胎?

“若真是懷胎,為何方才大夫沒能瞧出來?”趙蘇半信半疑道。

他不信鬼神,但雖說他與阮陶不過今日才認識,他也覺得對方不會是用這種事情誆騙錢財之人,所以對這件事半信半疑。

“因為大夫隻能診出活人懷胎,活人肚子裡的死胎自然診不出來。”阮陶道。

“說是死胎也並非完全是。古小姐肚子裡的胎兒,早已死了卻依舊在像正常的胎兒一樣長大,不斷的從母親身上索取養分。但死物終究是死物,它不斷的長大、也在不斷的腐壞,屍毒會滲進古小姐的五臟六腑,所以古小姐身上才會出現這駭人的青紫瘢痕、脈若碎瓷的活屍之兆,此乃毒入腠理的表現。”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古小姐腹中懷著的是一具孩屍。”

一旁的丁氏聽了,嚇得有些哆嗦:“按照您的意思……那、那就是個鬼胎?”

殿內的溫度驟然降了下來,端坐在中央的金身佛像半闔著眼靜靜地看著眾人。

阮陶點了點頭:“通俗點兒說,是這樣。若一直任他長下去,胎落之時便是古小姐玉殞之日。”

他話音一落,賀老太太差點兒沒暈厥過去,還好有阮陶剛才給她服下的那顆丸藥吊著才暫無大礙。

趙蘇眉頭蹙得更緊了,他一眼不發看著阮陶,眼神中滿是探究。

“先生!這、這該如何是好?”賀老太太緊緊抓住阮陶的手,像是溺水之人拽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當務之急,便是趕緊將胎兒從古小姐腹中打下來。”

“還請先生做法!銀錢之事先生要多少我們便給多少,我已經這麼一把年紀了,要那些身外之物有何用?我隻要這個姑娘……”

“您言重了。銀錢之前已經收過了,斷斷沒有再收第二次的道理。”見著為了孫女哭得不能自已的賀老太太阮陶覺得自己心裡也酸酸得不是滋味,又想著年僅十五歲無父無母還受這樣的罪的古小姐,眼圈也跟著一起紅了。

“剛從牢裡出來,來得匆忙,身上的東西都沒帶,且讓我回去取了便來。”

說著阮陶便起身朝殿外走去,趙蘇緊隨其後。

跨出殿上的門檻那一瞬,阮陶回頭看向身後的趙蘇:“趙相公不回家去?”

趙蘇撣了撣身上的袍子,像是方才在殿裡坐了片刻便沾上了香灰似的,隨後站得筆直挺拔:“既然遇上了,便是緣分。總得將事情看得明白、看得水落石出才行。”

兩人院外走去,再次坐上了賀家的馬車,車夫去阮陶家接過阮陶,知道他家住何處,因此一刻也不敢耽誤,揮鞭策馬、急奔而去。

車上阮陶看著坐在麵前風姿綽約、氣定神閒的人好奇的問道:“趙兄不害怕嗎?”

若是尋常人聽到“鬼胎”二字定然頓時嚇的魂不附體,方才在殿內所有人都嚇得瞪大了雙眼,就隻有這人隻是輕輕蹙了蹙眉,依舊是彎著雙眸,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

阮陶覺得,方才那情景若是再在這人臉上抹點兒金箔,就可以將其一塊兒拉到蓮花座上去供著上香了。

“我不信這些。”趙蘇回答道。

他向來不喜歡這些鬼神之說,覺得所謂“鬼神”不過是人病了一時間說不出什麼緣由來才汪鬼神身上推罷了。

就如今日這人在殿中所言的“鬼胎”一般,在他看來不過就是胎兒長到了四個月猝然死在了母親體內,隨後因腐壞產生的毒素導致母親中毒。

這人方才的那一番什麼“雖是死胎,卻依舊在母親體內生長”的話,怕是因他年紀小,也沒什麼行醫的經驗,加之又是做這一個行當的,所以才會那般說。

不過他依舊對此挺感興趣,就如他雖說不信“鬼神之說”,卻依舊愛看誌怪類的話本。

馬車一路向城東駛去,眼見著就要到城門了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趙蘇掀開車簾看了看車外,隨後問道:“這麼久還沒到,不知阮兄家住何處?”

“城外古井村。”阮陶回答。

“城外?阮兄住在莊子上?”

“哪裡來的什麼莊子。”阮陶笑道,“不過是一間茅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