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國安點點頭,表示讚許,又低頭看看了跪在地上的葉瑾瑜,瞬間恨鐵不成鋼。又說道:“你果然是有天分的。既然看不懂,那改日府上再請個嚴厲點的洋文老師吧。你和瑾瑜都在家好好學學,免得太閒在外麵生出些事端。”
她有些開心,卻沒笑,隻是向葉國安恭敬地鞠了一躬,道:“謝謝父親。”
葉國安把書地給她,擺了擺手,說道:“退下吧。”
她背過身去,直到回到房間才露出了笑容,正如她想地那樣,父親看見那些洋文醫書肯定會問她是怎麼回事,她便可以提出學洋文這件事情來。剛好,葉瑾瑜這個混世魔王正需要找些正事來做做,免得再出去鬼混,自然而然會覺得請一個嚴厲的老師來教洋文是個不錯的選擇。不管葉瑾瑜學不學,她肯定是要好好學,不過還得謝謝這個便宜弟弟的推波助瀾,讓葉國安覺得此事非常有意義且值得。她翻開書躺在貴妃榻上,耳邊還能隱隱約約聽到葉瑾瑜的慘叫,少女瑰麗的麵龐上笑容愈發燦爛。
學了一年洋文,她已經可以非常自如地使用洋文來交流溝通,洋文老師告訴她可以留洋深造,去外國念學。留洋,那她之前從沒想過的事情,她也許想過離開葉家,離開南城,可沒想過要離開國家,到彆的國家去。她也聽說過很多人家把家裡的公子送去留洋,可從未聽說過有小姐出去留洋。
可她卻下定決心要出去看看,她不願意像那些深閨裡的小姐們,終其一生隻在深宅大院裡度過,成親之前在娘家仰仗父親和兄弟的鼻息而活,成親之後在婆家守著丈夫和兒子忙裡忙外。既然有了想法,為了達到目的少不了一番謀劃,她利用了葉瑾瑜演了一出苦肉計。她吃了不少苦頭,在祠堂跪了三天,又替葉瑾瑜挨了鞭子,終於讓葉國安相信她是個好姐姐,是個會一心一意輔佐葉瑾瑜的好幫手,於是才點頭讓她去留洋,還從族親中挑了兩個個婆子和一個丫鬟跟著她,美其名曰照顧實則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不過也還好,她本就不是打著留洋的名號出去瀟灑快活的紈絝子弟,她不想也不屑。這三年她在紐倫女子醫科大學兢兢業業地念書,跟著洋先生學了不少西洋醫藥的知識,甚至能夠拿手術刀為病人做簡單的手術。三年學習期結束後,她的老師瑪麗教授希望她可以繼續深造,於是她犯了一次傻,天真地給葉國安寫了一封信,希望葉國安可以讓她再多學兩年。可葉國安一封遠渡重洋的家書卻折斷了她繼續向前飛翔的翅膀,她……得回去了。
擁抱告彆瑪麗老師後,她踏上了回國的遊輪,葉瑾瑩站在甲板上時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她曾經以為自己終於是一隻自由的海鷗了,可到頭來她卻隻是一隻戴了鐐銬的鸚鵡,葉國安的手一拉,她就該飛回去了。她恨,這種被牢牢掌控在彆人手裡的感覺,她想打破卻隻能無力地癱坐在葉國安腳邊。她對著大海發誓:葉國安,既然你不願意放我走,那我就把你最愛的葉家拿到手,總有一天你也會像一條拴了鐵鏈的狗一樣臥在我的腳邊!
在家一個多月的時間,葉國安對她沒有任何安排,隻是讓她在家好好呆著,多讀點醫書,連醫館也不讓她去。她每天都在思考葉國安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隱約覺得有些不安,卻又沒有頭緒。她擅長謀劃,現在有要奪得葉家的野心,可這個宏大的計劃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她的心現在很亂。
蝴蝶在春光裡飛舞,一恍惚便已經不見蹤影,隻剩下她還呆呆地坐在桃花樹下。
滿身碧色的小丫鬟從石子路上匆匆走來,一聲脆脆地聲音打斷她逐漸飄遠的思緒,
“大小姐,夫人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