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休息一會,我去做飯。”林洄思緒還停留在江鬱觸碰他的手指,完全不知話本的事。
想去撈魚就不能再耽擱了,他帶上一個竹簍匆匆去了河邊。
大多數人都會選在上午或日中下河,那時候太陽大光線好,抓魚一抓一個準,多的還可以拿到縣城去賣,開始日落就不那麼容易抓到魚了,所以現在河裡壓根沒什麼人。
林洄不是第一次抓魚,但算不上擅長也算不上蠢笨,小時候跟著祖父母去過鄉下玩,那跟這裡的河一樣清澈見底,魚蝦多的都快溢出來了,隻不過現代用的是魚網,這裡沒有林洄隻好用竹簍代替。
河邊細泥裡不少泥鰍蟲子,裡麵找幾隻和著玉米粉捏成小團就是最好的魚飼料,魚多的季節隻要放飼料就會有魚前仆後繼的湧上來,這就是竹簍最大的用處,甕中捉鱉在蠢的人也能撈上來幾條。
他挑了一處河床深的地方,下水後能沒過腰,固定好裝置隻需要靜靜等在一旁就行,彆太吵鬨不然容易嚇跑魚。
林洄剛放好東西還沒來得急回到岸邊就見他下遊一處河中漂了一處衣帶,靜靜浮在水麵上,心裡猛的一驚,大腦立刻得出回答——那裡有人落水了!
下遊河床更深,一直沒到他胸膛,河床底下的石頭也滑根本踩不住,要是滑到了再摔了頭更加危險,林洄折了一根粗樹枝作為身體另一個支撐點,靠著它遊到落水那人的身邊。
深吸一口氣,猛的一下紮進河裡,摸索到那人的腰一把給撈上來,泥沙水草糊了他一臉也顧不上了。
撈起人就向岸邊遊去,上岸撩起那人頭發才看出來,落水的人是季雲禮。
林洄一巴掌毫不客氣的拍在他臉上:“喂!醒醒!”
季雲禮煞白的一張小臉毫無反應,林洄手在他腦後一撈,竟摸出一把血來,恐怕是不慎磕破了頭溺水的。胸廓微微起伏,有呼吸但沒意識。
林洄一手按壓他前額,一手提起他下巴,幫助打開氣道,清除他口中的泥沙水草。沒有半刻猶豫的進行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壓交替進行。
雖然這個小屁孩心思不軌惦記他老婆,可說到底也是個年輕人還是個書苗子,要是真有個好歹家裡人如何能受得住打擊。
什麼清白名節,什麼初吻給誰,這時候統統都不重要了,他心臟砰砰跳個不停,怕季雲禮真的這麼醒不過來,更是一刻都不敢停,按的手酸吹氣吹的缺氧,大概這樣的動作重複了十多組,有一刻鐘的時間。
“咳咳咳咳——”嘔出一口汙糟水,一陣劇烈的咳嗽這個福大命大的小子終於醒過來了。
林洄累到脫力,深吐一口氣終於放鬆下來。
季雲禮無力睜開眼,看到了身旁林洄“咳咳咳咳——”又是一陣劇烈咳嗽。
林洄把他扶起來,讓他跪在地上呈磕頭姿態,借助咳嗽的力量把胃裡肺裡的水和異物全都排出體外。
林洄:“自己把手伸進去扣扣,看看吐沒吐乾淨。”兩人都是一身泥水誰也沒嫌誰臟。
“我…我頭疼。”季雲禮虛弱道。
“疼就對了,腦袋上開了那麼大一個口子不疼才怪。”外傷不可怕,就怕不出血顱內骨折,不過線下人算是清醒過來了,問題不大。
季雲禮呼著粗氣,又咳又喘,林洄手掌一下一下有力拍在他的背上,幫助排物和通氣。
偏巧,就這個時候從一頭傳來此起彼伏的急促聲音,和一眾雜亂無章的腳步聲,有男有女,他們是來找人的,邊走邊喊:“雲禮啊——你在哪呢?雲禮——季雲禮——”
林洄把季雲禮扶起來,剛想說他在這,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差點震破他的耳膜。
“雲禮——娘的兒啊——你咋啦——”
她不要命似的衝上前一頭撞在林洄身上,把身形不穩的林洄一下撞到在地,搶過季雲禮開始嚎叫:“醒醒啊——兒啊兒——你和娘說句話啊——”
一群人聽見她聲音一下子全圍了上來,女人開始不分青紅皂白,一雙眼猩紅惡犬般撲上來要掐林洄脖子,嘶吼道:“你這個畜生!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麼!我要殺了你給他償命——你去死——”
不分青紅皂白的上來就要拉人下水,林洄心裡暗罵一句好人沒好報,他可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性格,身高體長的,長腿一抬,季雲禮的娘不但沒能近身反而被一腳踢在下巴上,重重摔在地。
又來一人氣急敗壞,大概是季雲禮他爹:“你——你這個畜生——我今天殺了你——”
林洄眼裡還有水汽,對抱著敵意上前的人都是一拳招呼上去,不知道打倒了幾個,他雖沒落下風但終究寡不敵眾,也不知道是誰拿著棍子朝他後腦狠狠來了一下,他感覺後頸一熱鮮血頓時淌下,大腦被人痛擊一下再厲害的人也會站不穩。
“娘——快住手!”
“大哥——”
他終是眼前模糊,雙膝一軟,徹底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