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鬱點頭,林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頸後的傷沒好,季雲禮傷的比他還重更不可能好,第一天的兩條魚是為表歉意收了也就收了,收了對他就沒有誤會和嫌隙了。
可接二連三的送雞,送兔子,這就讓林洄就有些過意不去了。
江鬱說:“我同他講了好久,他倒是欺負我腿殘,丟下兔子和雞就跑了。”
經昨晚一夜的思想鬥爭,林洄坦然明白自己的心意,對待江鬱更是比以前還要溫柔三分。
他寬慰江鬱:“彆這麼說自己,一會我把東西還回去就好。”
若是再不還,還真不知道明天那個傻孩子又要送來什麼。
江鬱頗為傲嬌的哼了一聲。
林洄把他送進屋裡笑的更開心了“等我回來做飯。”
天色不算晚,人間此時正是充滿著炊煙嫋嫋的煙火氣味,吃過飯的婦人有坐在門口和幾個相熟的女人坐在門口納鞋底,或是編織一些輕巧的農具。
在這個缺乏娛樂,信息閉塞的時代,村子裡發生的是就成為人們飯後茶娛時間的談資。
“哎,你聽說了嗎?季劉氏又犯了瘋病啦,因為他兒子那事,你知道不?”
“不是說林家那個大傻子打傷了季家孩子嗎?把她氣犯病了?”
“根本不是那回事!季家小子先去的林家小子後去的,是人家林洄救了季雲禮……結果她自己兒子壓根不向著她說話,反倒是幫林家說話了。”
“依我看啊,她家爺們一個月也不回來一次也是看見她就煩,聽說她家爺們在縣裡的鋪子要納小呢。”
“啊——不能吧,他家雲禮那孩子多有出息呀!”
“怎麼不能啊,要不是因為這次和林家的矛盾啊,她……”
林洄身材高大,籬笆也擋不住,在那家院門前徑直走過,女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在他走過之後,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又響起。
仔細一聽,她們又換了個談論對象。
“誒,林家那傻子真的不傻了?”
“不傻也不會聰明到哪裡去,不然他娶的殘疾哥兒怎麼到現在也沒替他生個一兒半女,這啊,肯定還是不正常。”
“……”更難聽的話不堪入耳。
他其實並不知道季雲禮家在哪,隻是聽星河描述了一個大概的位置,房子都是沿路而建順著走下去也肯定能找到。
果不其然,季雲禮家大門敞開著,他就在院子內擇菜準備做飯。
林洄站在門口用不大的聲音喊了一聲:“季雲禮。”
季雲禮恍然抬頭,見來者是林洄不由得瞪大了雙眼,不是驚訝,是害怕。
他一步三回頭的往門口跑去,慌張道:“你,你怎麼來了?”
“還東西。”他提起手上的一隻兔子,一隻雞。
林洄沒有打探彆人隱私的習慣,但路上聽到婦人那樣評價季雲禮的家室,他難免會被分區一些注意力,他父親好像真的不在家,他家裡有一種微妙的安靜。
季雲禮一愣,反倒是又急又氣:“我不是說了這是給你…補…補傷的麼。”
“我知道,但是兩條魚就夠了,我沒有占人便宜的習慣。”他回絕的頗為冷酷無情。
季雲禮時不時的回頭看向屋內,林洄也時不時的看他後腦勺,季雲禮沒纏紗布,但是能很清楚的看見那裡少了一塊頭發,以及頭皮縫合的痕跡。
林洄:“我自己有胳膊有腿,你傷也沒好這些你自己留著吃吧。”
季雲禮顯得十分驚慌,他催促道:“你快走,彆讓我娘看見了,她——”
然而季雲禮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季劉氏扯著一把尖嗓子,從屋內就開始嘶吼:“好你個林洄,上次欺負我兒不夠,這次還要上家裡來欺負他,我絕對不讓你得逞!”
季雲禮是真的慌了,他推林洄:“你快走吧!”
季劉氏發起瘋來可謂是全然不顧任何人的安危,季雲禮抱著她不讓她過來。
也不知道她是真瘋還是假瘋,林洄也不在乎問題的答案,他把雞和兔子放在地上對季雲禮說:“也算我給你道個歉吧,對不住了。”
他不該出現的,無形中他好像搞砸了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