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十指上的溫度逐漸傳……(1 / 2)

十指上的溫度逐漸傳上江鬱的臉頰,他變得麵紅耳赤。

林洄握著他的手太用力了,他嘗試掙脫無果,那樣大的手他兩隻手同時發力恐怕也難以掙脫。算了,江鬱索性放棄就任由他牽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孫郎中小心翼翼的查看幾番,問:“你這腿是怎麼傷的?”

“被人打傷的,倒在雪地裡起不來了,那時還有點知覺,但昏過去以後醒來就發現它徹底不聽使喚了,站也站不起來了。”江鬱垂眸看向它們,聲音輕淡而掠。

片刻之後,他抬眸微笑,眼睛深邃而又明亮,可偏偏你透過那雙雪亮的星眸就是察覺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它們平靜的像是多年蟄伏的沼澤,看著不覺危險可一旦陷入便會溺斃其中。

屋內沒有彆人,林洄是唯一的第三者,他一直抱著手站在門邊,深蹙著眉,手指一下一下點在手臂上,如果細看就會有人發現,不止手臂而是全身都在微顫。他死死盯住江鬱,可江鬱卻故意不看他。

江鬱說起點點過往,曾經傷他刻骨銘心的經曆現在如過眼雲煙被帶過,還有江鬱身上那些讓觸目驚心的傷疤,他想想都覺得難以呼吸,此時林洄對這個時代的恨意達到頂峰。

“那是被什麼傷的,打在哪了?”孫郎中問。

江鬱深吸一口氣,徐徐開口:“很多,什麼都有。棍子,鞭子,碎瓷片……身上哪都有大大小小的疤,我當時隻護住了頭……”

饒是孫郎中看了大半輩子的病,聽他輕聲細語的描述也是倒吸一口冷氣。

“江公子,你的腿我得看看。”

“請便。”江鬱費力想從輪椅挪到床上。

牆角的人終於動了,說了一句:“我來。”上前幾步將他從輪椅上抱起放到床上,向上撩起褲腿,露出一雙白皙的傷腿。這全程江鬱想拒絕都沒有機會。

腿上的疤痕稍微少些,但是細的嚇人,小腿都沒有他小臂粗,林洄甚至不確定他們能否支撐得起身體的重量。

孫郎中垂眼皺眉,額頭上的皺紋似乎都更深了些,他上手去按江鬱的幾個穴位,他都毫無反應。見狀,他又拿出銀針開始紮在了那幾個位置上。

這些銀針位置不一,深淺也不一,密密麻麻的紮滿了江鬱的雙腿,老醫者連連歎氣,江鬱攥緊衣袖的手早已被冷汗浸透,用力閉上了眼,結果再壞也不會比現在還壞了。

他這麼想,手背上倏然就被溫暖的另一隻手覆上,林洄在他身邊小聲安慰:“彆緊張,還有我呢。”

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在你身邊。

短短須臾間,仿佛被拉的無限長。

最後一根銀針落在足底,紮下去江鬱終於有了反應,久違的感覺從足底傳上來直擊天靈蓋,江鬱驚呼一聲:“疼!”

隻是這一下就足夠他欣喜若狂,他的腿有感覺了,比從前的麻木多了一絲疼痛,這種真切的,清晰的,讓他喜極而泣的。

孫郎中如釋重負,長歎一口氣:“還有救。”

還有救,三個字猶如一記定心丸,林洄和江鬱還停留在那句還有救中,沒回過神。半響,兩人同時大笑出了聲,沒有比這更令人激動的消息了。

“先生的意思是,還有恢複的可能!”林洄比江鬱更著急。

孫郎中笑著睨他一眼,說:“是,沒被打壞倒是凍壞了,不過還有一根經絡是通的,老病根急不得得多施幾次針,配著湯藥就能恢複,或許一年兩年的就能恢複。”

足夠了,隻要能恢複就足夠了,至於時間他根本不在乎。

“我先給你施針,回去開方子,陰雨天膝痛和咳疾也是你這病連帶出來的問題,按時喝藥……”孫郎中說了一連串的注意事項和需要忌口食物,交代完這些老郎中的眼神突然變得尖銳,“另外,你多久沒來過潮熱期了?”

林洄眉頭一皺,表情困頓:“什麼期?”

孫郎中看他一眼,沒解釋也沒怪他知識淺薄。

這是又觸及這個世界的知識盲區了,他需要一個人來給他做知識普及的小課堂,見兩人都沒說話,林洄乾脆厚臉皮問:“潮熱期是什麼?”

江鬱忍不住白林洄一眼,他原本就紅的臉如今更紅了,看來瘋病好了,但人還是傻的。

他也沒理林洄,回答孫郎中的問題:“有幾年了,傷了之後就沒來過。”

孫郎中點點頭表示知曉:“怪不得脈象這麼虛,今後要多注意,服藥之後隨著寒病腿傷好轉,潮熱期也會恢複。”隨後他又看向林洄,“你也不要著急,潮熱來了以後不能立刻圓房,最起碼要等他身子多恢複些時日,不然即便懷了孩子也不容易坐穩。”

“啊?”林洄徹底懵了。

懷孕?他都忘了,江鬱是個哥兒,他更忘了這個世界哥兒是可以生孩子的。

顯然,孫郎中誤會了這一點,他以為林洄著急為江鬱治病是著急延續香火,畢竟也是二十三的年紀了,隔壁早些的孩子都會滿地跑了,二胎都要生了,他還在這給媳婦治病呢。

林洄被這一句弄的有些羞臊,腦子裡某名其妙的開始魔性循環圓房生孩子,五個字。旋即低頭嗤笑一聲,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他羞,江鬱更羞。

這傻大個在傻笑,腦子裡想些什麼東西他猜個八九不離十,羞憤地在林洄胳膊內側擰了一下,不痛不癢,林洄笑的更深了:“輕點。”

江鬱怒瞪著他,沒了剛才深尺寒潭的憂傷兩隻眼睛瞪的比杏仁都圓,林洄終於乾巴巴的假咳了兩聲,止住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