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這孩子還是太實誠了些。……(1 / 2)

“好久不見,傅將軍。”

江鬱的聲音冷冷道,轉過身來卻並沒有要那人起來的意思。

地上的傅野不愛自討沒趣,等了一會兒自己起身。

“小殿下見臣難道不覺得一見如故嗎?”他頰側兩個若隱若現的酒窩,笑起來顯得有些不懷好意。

“不覺得。”江鬱再次冷聲道。

他是見到金翎和金烏麵具才徹底確認的,那金烏和蠃魚都是小時候睡不著兄長給他講故事聽來的,蠃魚為水,金烏為火,水火相克,他便知道天下注定不太平。

江鬱:“兄長呢?”

傅野不答返笑:“太子殿下啊,他在我那裡喝茶呢。”

“傅野,我沒時間和你扯皮!”

江鬱有些惱怒,若說京城從前誰和他不對付,眼前的傅野就算一個,而且是他最討厭的一個。

因為彆人他會用自己的方法報複回去,再不濟兄長也會為他出頭,偏偏這個傅野和兄長交好,每次打傅野的小報告不但不能出氣不說,還會被數落一番。

同時他還是傅家第三子,傅家手握兵權,先帝在世的時候都忌憚的不行。

傅野越看他著急的模樣越得意壞笑:“臣沒開玩笑,殿下確實和我在一起,蠃魚和金烏就是他告訴我的,但您現在還不能與殿下見麵,全城都在搜捕叛軍,萬一真有什麼不測殿下可得帶著人趕緊跑啊。”

他說的是實話,江鬱能判斷得出來,東邊叛軍一事他早有耳聞,也是從東邊叛軍開始他才起疑心的。

如今天下不算不好,但也算不得好。日漸增加的田稅關稅對於百姓來說猶如附骨之蛆一般,時間一長蟲子爛到了肉裡,骨頭痛了,積壓的矛盾也就到頭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大雲表麵上的安居樂業,太平盛世,而內裡早已是枯木朽株,糟爛一團。

“之前我聽說東境的茨坪,雁南,岩鄲……真的都被給出去了嗎?”

傅野蹙眉,臉上寒光閃過,他靠牆抱手道:“真的,不知上麵那位如何想的,東境三郡連同清平公主一起陪嫁過去了。”

江鬱:“四年前皇宮那些東胡人身手太過明顯,我猜他是不是早就把東境三郡抵給契丹了。”

傅野:“不管是不是,大雲兵權和邊疆重兵都在我爹手裡握著呢,太子要先養足羽翼才能抗衡,不然下一次見麵就是在黃泉路上了。”

江鬱神情複雜的看向他,其實一直有句話不曾開口問。

傅家滿門的狼子野心,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逆子呢?究竟是彆有目的,還是傅野比傅家人更龐大的野心?

傅野無視他那道目光,重新帶回麵具:“我知道您委身在鄉野粗鄙人身邊苦楚,但太子殿下的意思是還不到時候,至少您在這是安全的,他若真的出事,您在這個遠離京城的地方還能平安一生。”

後半句是太子的原話,傅野隻是轉述。

傅野:“殿下知道您很安全,十分高興,也請您理解殿下的決策。”

江鬱點點頭,他一副病弱的身體,說文不成武不久一點都不誇張,行軍打仗留在兄長身邊也辦不成什麼事,反而是個累贅。

江鬱:“那我在這能做些什麼?”

兄弟二人從小的默契就是心照不宣,如今相隔甚遠,太子依舊能猜出江鬱所想。

傅野深吸一口氣,坦然道:“說實話,我真的很嫉妒你們之間的關心,那些話他從未對我說過。”

江鬱挑眉,傅野徐徐開口。

傅野:“第一,保證自身安全,彆為‘我’憂心。其次,了解寧雲的各方勢力,但不必和他們打通關係。其三,你的《中庸》到底背下來沒有,下次見麵‘我’要考你。”

江鬱釋然一笑,這確實像兄長說出的話。

傅野要被酸上天,從江鬱手上抽走小狐狸麵具,他總要拿個東西回去才好複命。

“好了殿下,您保重。”

說完,他又像來時那般,晃神的功夫就隱匿回了黑暗裡,來無影去無蹤。

——

巷子外打鐵花帶來的喧鬨一陣又一陣,久久不散,最後的祈福燈放完人聲鼎沸的人群才逐漸平息,一場打鐵花精美絕倫,美景對人向來都是一種享受,隻有林洄在人群中穿梭,一陣陣的心慌。

他找不到江鬱的每一秒都無比焦心,更沒有心情欣賞哪裡來的什麼鐵花。

從城南到城北,東西二街都跑遍了,就是不見江鬱身影。

有時困住人的往往不是情愛,而是一方迷離,一方堅定的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