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初五,林洄再怎麼不願意……(2 / 2)

林洄卻不然,他們倆人說年紀不差,也確實不差,但幾百年前的青年和幾百年後的青年,還是存在太多時代的隔閡。

比如,蘇清淮做菜靠的是熟練手藝和真誠的熱情,林洄做菜靠的全是科技與狠活。

他不同於這個時代的人,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俯瞰過世界,擁有這個時代誰都沒有的上帝視角去看待問題,沒有身處其境,而是頭腦清明的。

“蘇清淮,你知不知道什麼是雞精?”

蘇清淮茫然道:“啥雞精?你家雞成精了?”

林洄:“……”

他一定無法想象那個可以一包泡麵解決一頓餐的時代。

鋪上宣紙,林洄提筆在墨水中蘸了幾下,硯台上舔去餘墨,在紙上筆走龍蛇,寫下了一串東西的名字。

蘇清淮湊過去,讀出聲:“蝦皮,乾香菇,雞肉,紫菜……你要這些乾什麼?”

乾香菇和雞肉還好說,但是蝦皮和紫菜,寧雲不臨海這兩個東西不太好買。

林洄:“你要是有條件還可以買點乾瑤柱。”

蘇清淮:“你要吃皇宮禦宴啊?點的都是些不太好買的東西。”

林洄:“那就是你的問題了,反正你不是想知道問題所在麼?這幾日你就先賣你的金珠玉露吧,等下次我再教你彆的。”

蘇清淮抬眸驚訝的看著他:“你肯教?”

林洄無情嘲笑:“等你先學會走了,再教你跑。”

已經初五了,他也得去盼巧堂和楊家布行那邊看看了。

他剛要走蘇清淮又突然喊住他。

林洄回過身,蘇清淮先讓其餘人都出去了,確認他們離開好遠後蘇清淮才對他坦言道:“你知道東邊的事情嗎?”

林洄皺眉:“東邊?東邊的……叛軍?”

蘇清淮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你知道就好,我前幾日才聽說,叛軍部分可能就在寧雲,前幾日二房還留足了氣焰要和我鬥到底,今早一封密信人已經嚇傻了,他恐怕沒時間等著和我鬥了,最遲出正月十五是一定要回京的。”

林洄:“是因為自己是京官,久留讓皇帝起疑麼?還是怕自己被叛軍抓到成為和朝廷對峙的籌碼?”

蘇清淮翻出一個大白眼:“就憑他,怎麼可能讓朝廷為他出麵?估計是第一種或是怕自己成為刀下冤魂吧。”

蘇清淮:“反正你留心一些吧,你那個村子在東,雖說目前東邊說叛軍不但沒有燒殺搶掠還到處為民除害,但逼急了兔子急了也咬人。”

林洄有些不解:“天子是知道有叛軍吧?”

蘇清淮頓頓:“應該不會有人蠢到連謀反都不知道吧?”

那就奇了,既然知道有謀反的,那朝廷為什麼沒有派軍隊出麵解決呢?是覺得掀不起風作浪還是另有隱情?

至於叛軍,叛軍不但沒有私下裡招兵買馬,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還懲惡揚善,為民除害,真是從未見過如此文明的叛軍。

蘇清淮:“你可彆沒等我我仙客樓的生意運營起來,你人先被抓走了。”

嘴硬的人永遠不承認自己心軟,即便是關心的話也要用最硬氣的語氣說出來。

林洄低頭笑笑:“放心吧,我既不能文也不能武,難不成把我抓去做菜嗎?”

就這樣他告彆了蘇清淮,剛出了廚房的門,就見著正廳一角落裡背坐著一位白衣小哥。

他聽到後麵有聲音便轉過了頭,這位小哥不但身影熟悉,就連長相也十分熟悉——這不就是江鬱嘛。

林洄乍見江鬱出現身旁又一個人都沒有,頓時又憂又喜,三步並做一步到其身邊牽住他,“你怎麼來了?”

江鬱溫和地笑笑,卻抽回了自己的手:“在家覺著悶,就出來找你了。”

林洄又問:“你一個人來的?”

江鬱搖頭:“和星月他們一起來的,星月去了濟善堂,另外兩個去了盼巧堂,我在這等你。”

他讓過半邊身,身後的桌子上露出四隻碗:“我們還喝了金珠玉露,和你在家裡煮的珍珠奶茶很像。”

他笑的很淺,很淡,一溜煙就在也找不到笑過的痕跡。

這還是江鬱第一次沒和他一起出門,林洄很知足江鬱的雙腿已經完全消除病痛掌握自由,更加不可遏製地幻想他穿上嫁衣的那日。

可他臉上的神情不像是喜,更像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慌張迅速的占滿他整個人,眼神有意無意的看向二樓的一個角落,那裡空無一人,他長長的抒出一口氣後說:“我們走吧。”

他拽著林洄的袖子緩慢而又失神的向前走,林洄什麼都沒說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他們走的很慢,約是一刻鐘以後,兩個人站在盼巧堂的門前。

林星河與季雲禮早就在收拾屋子各處了,沒有多麻煩,他們二十九才關的鋪子,初六開張,也隻需要擦擦灰就足夠了。

東西二街,南北兩市,長得差不多的商鋪多到鋪數不勝數,若非林洄來來回回很多次,恐怕自己都要被這一排一排一樣的房屋搞到暈眼。

林洄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江鬱從來沒來過盼巧堂,是怎麼一下子就能精準的找到盼巧堂的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