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有緣無分,過幾年他也就……(2 / 2)

操!硬割啊!

林洄難得分出心神在心裡罵道。

周圍一圈,除了三個太醫數不清的腦袋按著他。

好在虛驚一場,不是硬割,是麻藥沒上勁,剛喝下去的那碗和布巾上的都是麻沸散。

沒等林洄喊叫完,隨著身體所剩的知覺越來越淺,慢慢的他不在被痛苦支配,沉沉睡去。

江鬱手指冰涼覆上林洄汗涔涔的手背,他自己手上的水泡還沒好,眼神裡的擔憂藏都藏不住,三個太醫手腳麻利的在包紮灑藥粉傷口。

他傷得很重,但好在傷口還未感染,燙熟的死肉死皮,剩下的慢慢自愈能長上,但傷口經不得動,一動就容易出血。

日落黃昏,太陽西沉,月攀高樓,風聲沙沙作響,蟬幽鳴。

等林洄情況穩定下來,楚江鬱將郡公府上一切事宜都安排妥當,聖旨如約而至。

宮門高聳,囚禁月色,整片皇城都浸在森寒之中。

勤政殿內燈火通明,宮人掌燈,密旨宣來了楚江鬱,楚江鬱遙遙向那高座上的皇帝躬身,“兄長。”

楚江昭眼都沒抬,筆下未停,淡聲道:“原來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兄長。”

楚江鬱立刻跪地道:“不敢。”

“起來吧,”皇帝將狼毫筆丟至一旁,“說說吧,那個人是誰?”

“在寧雲您見過的。”

楚江昭沉思片刻,“是接你那天?”

“是。”

楚江昭訝然:“沒死?”隨後又笑出聲來,“不但沒死,還敢追到盛京來?”

江鬱沉默不答。

楚江昭:“你心裡是如何打算的?”

江鬱垂下眼眸:“原本想著有緣無份,過個幾年他也就把我忘了,該娶妻娶妻,該生子生子,他留在寧雲也能安穩一生,可…他竟然找了我五年。”

“可那又如何,你和他終究不是同路人,他一介布衣而你是大雲的郡公,這就值得你為了他又是動用羽林軍又是動用金翎的?”

“可兄長,張家人已經過於囂張。暗中調查的事已經妥當,上個月前以及這一年裡,因黨派相爭失蹤的幾位大人皆身死於張家秘密水牢之中,而這次隻不過是用林洄一事徹底揭穿張家的麵具。”

江鬱避世,但又不完全避。

郡公不入堂,卻身居高位,這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一枚暗中棋子,況且他是楚江昭唯一的弟弟,皇帝不必時時刻刻保持著警惕心,對棋子牢牢把控收放自如。

楚江昭低眉思忖著什麼。

他雖是皇帝,楚家的江山經曆他無能的父親,昏庸的皇叔兩代把持,竟養出權傾天下的權臣世家,一時之見,權利中心並非以皇帝為首而是向權臣世家靠攏。

除了幾位武將,身邊的文臣寥寥無幾,兵符的絕對掌握權也不在他手中。

沉思中的皇帝突然開口:“可你知道放長線釣大魚,你已經打草驚蛇了。若不是因為他,我們會拿到張家更多的把柄。”

江鬱不否認,他確實有私心的成分在內,可儘管如此林洄還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算了你回去吧,告訴太醫院的幾位太醫今日先不必回來了,等你心落地再讓他們回來。”

“多謝陛下。”江鬱深深叩首謝恩。

楚江昭心情不佳,把江鬱叫過來點到為止便足夠了,不留人吃飯打發幾句就讓他回去了,焦頭爛額一堆事等著他去處理。

從皇宮回到郡公府已是夜色濃重,郡公府深居處燈火通明,裡裡外外都能見到侍女的身影,三個太醫輪番值夜。

林洄仰麵躺著臉色蒼白,緊蹙眉閉著眼,他被噩夢打攪很多次了,各種鎮痛安眠的藥物作用下仍是不得安穩。

“還沒醒嗎?”江鬱問。

“按理說該醒了,這位公子或許是太累了多睡一會也不打緊,老臣已經確認脈象無事郡公大可放心。”

“多謝張太醫,您去廂房休息罷我看著他。”

夜深露重,隻剩下少數的夜值侍女和邑奴留下,林洄近乎整個上半身都被包紮得嚴嚴實實,江鬱看見就能想起水牢裡林洄奄奄一息的場景,換下來的紗布血水數不清多少,半身血肉都有可能潰爛感染,太醫都隻能歎氣說成不成看他自己的造化。

那是江鬱才明白心如刀絞是什麼樣的感覺,痛到窒息不能已。

他重新換了安神香,清淡馨雅,不敢靠近也不敢讓彆人守著林洄,邑奴給他身下墊了毯子,最後貼著林洄的手趴在床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