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作話有點長,但是請看完……(1 / 2)

炮竹聲自梁府起,一路綿延整條街,鄭家府邸大紅燈籠高懸,八抬大轎,十裡紅妝。

有人騎馬在管道上急馳,奔著紅裝人群而去,今日成親的人家梁鄭兩家是獨一戶,林洄順著人群找去,正巧碰上了門外無頭蒼蠅一樣邑奴,邑奴也很快瞧見他,跌跌撞撞跑來。

“邑奴,江鬱呢!”

邑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忙道:“林大人,郡公在裡麵他們不讓我進去!”

林洄霎時變了臉色,梁府高門大戶家仆眾多,裡裡外外圍的竟像鐵通一般嚴實,透過紅牆滾滾濃煙升起,依稀辨彆裡麵有聲音在喊:“走水了──走水了──”

他頓時間心亂如麻,腿側一夾,馬腹收緊,直麵撞上迎親的隊伍,邑奴被他甩在身後向長街兩側退去。

一陣颯遝馬蹄聲過,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梁家的迎親隊伍被生生攔截在自家門口,臉色鐵青,梁建不是朝廷官員但卻認得林洄,語氣不善道:“林大人也是來我家喝喜酒的嗎?”

林洄沒時間跟他扯皮,江鬱真的身處險境,他多待一秒都是要命,上次查賬的事比較緊,他忘記把金翎還給江鬱了,於是一把扯過腰間的金翎:“奉旨辦事,閒雜人等避讓!”

這句話本是威懾梁家人才說出來,可梁家仁非但沒退讓,反而擋的更嚴實,梁建堵在門口問他:“林大人自稱奉旨辦事,那可有皇上聖旨或口諭?”

“若是沒有,光憑你手上的小東西,梁某恕難從命。”

林洄雙拳緊握,氣得咬牙切齒,“我人微言輕,隻能仗著陛下的寵愛與諸位共事,那也請諸位記著,我背後的人是誰。今日郡公在梁家出了事,你猜明日陛下會不會活剮了你!”

金翎最大的用處是代表皇帝,而皇帝所到之處,羽林軍而至。隻見金翎拿出的片刻,從梁府四方陸續出現手持長刀的黑衣人,一步步逼近。

梁建說到底隻是一個世家紈絝,沒見過這等陣仗,更沒見過這些手上不知多少條人命的羽林軍,登時嚇得腿軟。

“還不滾開!”林洄大喝一聲。

羽林軍衛把控全局,邑奴就帶著林洄直奔江鬱剛才所在的宴廳,果然空無一人,反倒是濃煙滾滾的偏房被圍的水泄不通,家仆們一個接一個不停地運水,可上前才看清他們手裡的都是空桶,或者是少的可憐的一點水。

“為何是空桶,水呢!”

“今日府上擺宴,廚房裡的水……早就用光了呀,井裡現打的水根本不夠。”

林洄腳步踉蹌了一下,直覺告訴他江鬱就在裡麵。

那處偏房周身浸在火勢的包裹下無情舔舐,初冬時節竟被烘烤如酷夏般,濃煙逼人肺腑,林洄卻像感受不到這些一樣,魔怔般的竟向火海靠近。

“林大人小心,再靠過去就危險了。”梁宏一個箭步躥出,顯然是對林洄突然出現感到驚愕。

他憑著朝上短短的幾照麵認出是梁宏,梁宏死死拽著他不讓靠近,林洄隻平靜地深深看了他一眼,抬手扯過一名家仆手上的水桶,將披風在裡麵浸濕,仰頭又將餘下的水倒在身上。

井水寒涼,可若救不回江鬱他的心會更涼。

“林大人你這是做什麼,不過是堆放菜籽油雜物的倉庫而已,下麵哪個沒長眼的不小心讓爆竹冒出來的火星子給點著了。”

林洄沒理會,剛好羽林軍走到身邊,林洄反手一推,他們便心領神會。

“看顧好梁大人,切不可讓他離開半步。”他說。

語畢,他抽走羽林軍腰側的長刀,向著火海而去。

他和江鬱之間不清不楚其實早就斷不乾淨了,他們誰都無法割舍對方任其死去,誰都無法將那段記憶當成空白,尋找新的支點重獲新生,這種求而不得,忘而不能的感情謂之長相思。

“大人不可啊,偏房老舊久未修繕,火勢又大極容易坍塌。”有個家仆說。

林洄怎麼會不知道,他鎮定的讓人難以相信,隻有冰涼發顫的雙手出賣了他的情緒,偏房是被人從裡麵鎖起來的,窗戶從外麵釘死,這是擺明了不想讓裡麵的人或活著出來。

他找到一個薄弱用長刀貫穿,連帶著鎖頭也掉了下來,他看到白衣人被雙手反綁靜靜躺在地上時焦躁不安的心竟平穩落了回去。

長刀斬斷繩子,人已經不知昏迷了多久,江鬱皮膚滾燙但白衣卻未被火花攀附,林洄低頭聞到濃烈的酒香,於是迅速將浸滿水的披風罩在江鬱發頂以至口鼻,抱起人往外跑。

屋外的梁宏臉色突然驟變,爆發蠻力掙脫了影衛的鉗製,大喊道:“他不能離開!我的姿兒,姿兒還等著——”

他如鬼影般衝上去,用肥胖的身軀堵住狹窄的出口妄圖阻擋林洄的去路,房梁本就不穩定,碰撞間更顯搖晃,上空傳來細微的木料燒焦斷裂的聲音,林洄護住江鬱的頭向後仰倒,巨大的房梁從高空墜下,不偏不倚砸在了梁宏頭上,漫天火光裡他瞥見一抹更濃烈的血色,人沒了聲息。

他看了一眼懷裡的人安然無恙,幸好他躲得及時,幸好老天眷顧。

羽林軍從火裡救出林洄和江鬱,林洄片刻不停抱著人奔回郡公府,邑奴見到江鬱平安無事但卻昏迷不醒頓時哭天喊地。

“去把星月和郎中們都請來!速度!”

那樣濃烈的火海裡,他一怕傷勢,二怕塵煙,燃燒不充分產生的一氧化碳一旦過量足矣讓人窒息死亡,他隻能不確定地做心肺複蘇和人工呼吸,一邊指揮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