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以後我就每日眼巴巴的望……(1 / 2)

林洄告假三日,因為寧安郡公三日後才醒來的,期間就連皇帝想要出宮看望都被謝公公勸了回去。

梁家的大火終是將那偏房連帶著梁宏的屍體一起燒了個乾淨,據說梁宏的女兒梁姿不知所蹤,二兒子梁建被父親嚇得不輕,鄭家剛抬過門的媳婦兒立刻寫了和離書兩家分手。

這事早就鬨到朝堂上去了,隻不過林洄三日未上朝,倒是沒被口誅筆伐連累到,楚江昭那邊一個頭兩個大,頻頻派人來問,林洄淡淡回複道:“等幾日。”

金牌員工請幾天假怎麼了,又不是彆的事。林洄自覺那天實在是過分了,實在是擔心江鬱身體,寸步不離守在身邊。

邑奴奉茶期間說:“大人您寬心,潮熱期一般都要過一兩天。”

星月來診過脈告訴他同樣的結果,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翌日寅時江鬱才慢慢轉醒,渾身酸軟無力,四肢百骸都分不清在哪,尤其是盈盈一握的細腰好像快要折掉了。

“咳咳咳——”他本想開口說話,卻因藥物加之潮熱期嗓子乾啞冒煙,一開口就是一陣乾咳,發絲淩亂,掩唇低咳,唇邊突然觸及溫涼濕潤,一隻修長蒼峻的手遞來一杯水,江鬱抬眸便撞進了林洄深深的眼眸之中。

“謝……謝謝……”

“不客氣……”林洄知道他臉皮薄,淡淡回複了一句。

江鬱一口氣喝掉三杯水,第四杯的時候被林洄攔下了:“胃裡空喝太多水不好,先吃點粥。”

因為擔心他醒來沒有東西吃,林洄煮了清淡的白米粥一直溫在爐子上,坐在床邊一點點喂給他,也是一口氣吃掉兩碗,此時窗外已經天光大亮,有家仆開始灑掃院落。

林洄擱下碗站起身,江鬱以為他要走,急道:“時間還早,你再睡一會吧。”

林洄頂著兩個青眼圈,一臉疲態,擠出一點溫和的笑意:“不了,你醒了就好,我得去上朝。午膳估計回不來,廚房有雞湯想吃的話讓邑奴盛給你。”

江鬱還未來得及說話,邑奴推門進來,見到他醒來欣喜壞了,纏著他要請郎中來把脈。

林洄依舊溫和不語,臨走時囑咐邑奴盛雞湯,說完便離開了,江鬱想和他多說兩句話都來不及。

雞肉燉的軟爛入味,底湯濃鬱鮮美,還有山菌的味道提鮮,他並不喜歡吃雞肉卻對雞湯愛不釋手。

“我都沒想到林大人居然還會做飯!雞湯燉得比府上的廚子做的還要好!”江鬱吃著,邑奴在一旁不停地將這幾日發生的事說給他聽,“林大人臉色從那天回來就很陰沉,林姑娘跟他說了您沒事他也堅持要寸步不離地守著您,直到您醒來了臉色才好看些。奧,對了,這幾日陛下要來探望您也被林大人攔回去了,梁大人死了,陛下得知此事後說要滅梁家九族……”

他一股腦的把所有事情講給他聽,江鬱靜靜坐在床邊,神色若有所思,短短三日,朝堂上的變化皆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一醒來林洄便入宮,可見事態發展並不簡單,甚至到了燃眉之急不得不解決的地步。

江鬱重重歎氣,邑奴以為他身體不舒服,郎中來過確定平安無事後,又吃了點東西,捂著酸痛的腰重新睡下。

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四下無人周遭寂靜,隻有北風呼嘯吹拂窗欞的聲音——林洄還沒回來,一整夜柴門風雪,江鬱都坐在窗邊靜靜聆聽。

冬日寂靜寒冷,這是北方最不好過的時節,北境大雪,天寒地凍,靠著夏季依存的糧食蔬菜過冬,可與那接壤的匈奴就不那麼好過了,牛羊沒了草料,人就隻有餓死的份,邊境的戰爭大多源於此。

他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今年未必是個平穩的吉祥年。

——

勤政殿內燈火通明,殿外多了幾尺厚的新雪,寒氣不斷侵蝕門窗,殿內殿外都凍成一片。

楚江昭的臉色差點極點,林洄感覺他下一秒就要暴走踹桌子,涵養極好的皇帝終是火氣壓了又壓,將一摞奏折摔到了地上,“半月前匈奴趁夜色偷襲,前後三次守備軍竟然絲毫未察覺,失蹤婦女百人,搶奪糧食數萬。”

林洄皺眉不言語,雖說那裡匈奴時不時作亂,可這麼堂而皇之的偷襲搶奪把大雲朝的臉麵踩在地上還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他想了想說:“這個冬天他們好像太急了些。”

涼州好歹也是邊境守衛軍在駐守,往年最起碼也得深冬,或是守備鬆懈警惕的時候,而今年二者皆非,卻大獲全勝。

“朕懷疑朝中有人在與匈奴勾結!”

如若他們隻是搶糧食搶地,邊境軍加強守備就是,但要是朝中有人與匈奴勾結性質可就不一樣了,端王不就是與外族勾結,借兵討伐了自己的親哥哥。

曆史就要重演,楚江昭焉能不急?

林洄深吸一口寒氣,強行驅逐困意道:“若要從軍中開始調查傅將軍尚在東境,恐怕難以趕到。”

楚江昭點點頭:“我已經選好帶兵的將領,昨日便下詔讓他前往,但除軍中還有一事,我希望找出合適的人選。”

林洄明白了,附身叩首,“臣願聽憑聖意。”

楚江昭笑道:“你不問問是什麼事麼?”

林洄也苦哈哈說:“臣,有得選嗎?”

楚江昭竟向他投來了賞識的目光:“朕有意讓你去趟涼州。”

林洄挑了挑眉,並不意外:“陛下想讓臣查什麼?”

“涼州是邊塞要城,又是與西域的通商城。”他摩挲茶盞,視線落在起伏不定的茶葉身上,下一刻手一抬,倏然將裡麵的茶水倒了個乾淨,“朕想換一盞茶,那裡擱置了許多年不曾管,怕是早就有人興風作浪,此去白珩巡查官員,你在暗中巡查商會,官商勾結,凡與軍中有聯係者,結黨營私者,亦或是賣國求榮者,就地斬殺不用稟報!”

林洄悵然,楚江昭這是鐵了心的要大換血,整治朝廷集權。

不得不說,這位帝王還是很有野心有謀略的,強者之間有天生的欣賞,不需一言儘在其中。

楚江昭特批他休息五日後離京,麵上則是下了一道口諭,說林洄昨日對他出言不遜,被他禁足在林府,沒有旨意不許上朝。

戶部三日堆積下來的公文,他雖是一屆侍郎,乾得事簡直比牛馬還多,他這一忙就忙到了第二天,天蒙蒙亮林洄揉著發酸的眼睛,邁開發軟的腿,一步步走向宮門,路上見者無不退之避讓,江鬱等在郡公府見著的就是這幅疲憊不堪的模樣。

“大人您先用膳還是先沐浴?”家仆問。

林洄:“先睡覺。”

睡……睡覺?家仆瞟向主屋的郡公,那……那是睡偏房還是睡主屋啊?好在他林大人徑直走向了主屋旁的偏房,撂下一句:“彆吵,等我自然醒。”蒙上被子,倒頭大睡。

本以為會一覺睡到晚上,結果睜眼時連晌午都沒過,疲憊但睡不著,一股淡雅清致的白曇香鑽入鼻腔,翻身入目的是一身白衣,沉靜睡顏的江鬱躺在他身邊。

江鬱像個小貓一樣拱在他身側,手裡還攥著被角,安靜又乖巧。林洄愣了一瞬,默默掀開被子蓋在他身上又往他身邊挪動了幾分距離,聞著江鬱身上的白曇味沉沉地閉上眼。

多日的疲憊終於在這一次全數卸下,他睡了很長很久的無夢覺,醒來時肩上的白曇香還未散去,江鬱竟然就這樣一直被他從晌午攬到了現在,四目相接的一刻,彼此都是愣神了一下。

江鬱反應過來漸覺無措,林洄倒是臉皮厚全然不覺,甚至故意往那邊挪動幾分,抱的更緊裡,埋在江鬱的頸窩裡深吸一口氣,低喃道:“還難受嗎?”

“早就不難受了。”江鬱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臉上難以抑製的浮現出紅暈。

“現在什麼時辰了?”

他每說一句話,灼熱的呼吸都會噴在江鬱的肩頸側,燙地他癢,想躲又躲不掉。

“子時剛過,你餓麼,我讓廚房備了菜。”

“不吃了,太晚了。”他是寧可餓著也不想漲著肚子入睡,又問道,“你吃了嗎?”

江鬱點頭,“吃過了,菜是給你備的。”